,而且孔明不再把我當成籠中的鳥兒,在加強護衛力量的情況下,給我了一片相對自由的天空。
而我那句“願學醫者心,療天下疾患”也被孔明等一些近臣深深印在心中。
隨了張機,我開始學習醫術,同時讓人打探華坨的情形,看能否把他老人家請了來。在醫術水平極端低下的時代,一個能起死扶傷的病人的價值,絕不小於一個絕世的名將。
同時也在想,看能不能透過延長孔明等人的生命,來讓這個時代發生變化。
不過,醫道實在並不是好學的,隨了張機三日,我便深有體會。
雖然顧著我少主的身份,加上張機歲數也大了些,並沒有到遠處去,只在荊州城裡代人看病,結果就讓我見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悽慘無比的世界。
原本的荊州,在劉表時期,蔡氏弄權,早就矛盾重重。曹操南下之後,荊州大亂,死亡頗多。父親收復荊州之後,幾年治理雖有起色,但他這種統治方式並不能解決一些深層次的矛盾,這種矛盾就是貧富差距、分配不均。正如前面所說,一個豪強有時可以佔據萬傾良田,一個貧戶卻無立椎之地。我們去的一家,住得是低小的茅草屋,進入後就光線暗得對面看不到人。風稍一大,整個屋子都似在搖動,草屑灰塵簌簌而落。那老人五十多歲,腿上生了瘡,不能行動,滋長了長長的蛆蟲,惡臭不住發出,日裡夜裡痛得鬼哭狼嚎。他有五個兒子,三個死在征戰裡,一個離家外出,再沒回來過,只有小兒子靠每天出城打三兩條魚來養命,一家人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
屋子裡的氣息讓我不能呼吸,而張仲景似乎沒有感覺,他一個弟子扶著那老人的腿,他則用一把攝子將一條條蠕蠕而動的白色蟲子挑出,將腐肉割開,灑上藥粉。
我看著那些蟲子,感到喉間一陣陣的蠕動,似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陣陣幾欲作嘔。
張仲景回頭一笑:“受不了就出去一下吧。”
我想說不用,卻猛得嗅到一股臭氣,實在受不得,逃出了屋門。
大口呼吸了幾下,暗歎自己無能,一回頭,看趙正跟在身邊,踢他道:“你快點進去幫忙。”
趙正笑一笑,從容進去了,氣得我在外面踢牆。
其實我是恨自己,怎麼會受不了這一點點臭氣,白白破壞辛苦在張仲景心中建立起來的形象。不過,算了,我還小呢,張仲景應該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對我失望吧,再說也,他象我這個年紀說話備不住還流口水呢,哪能跟我比。再說,也是他讓我出來的,現在我就算在屋子裡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不過是添亂罷了。
給自己找到了藉口,我就在院子裡亂轉起來。其實這院子小得可憐,幾步就轉到了街上。
我看看身邊幾個護衛,又看看平靜的街道和零零散散的人群,心想,怎麼這麼平靜,按一般劇情發展,現在街上應該有個惡少欺男霸女,我上前解圍,惡少狗腿們齊上,被我的護衛打倒,然後救下一對孤零零的姐弟,姐姐有絕世之容,對我一見傾心,共享餘生;弟弟根骨精奇,在我培養下成為扶保江山的棟樑之才……唉,這我都碰不上,白帶這麼多人做什麼?
正想著,卻見前面不遠處有一人,頭戴白巾,身著白袍,手持白杆,搖搖擺擺的走來,引得不少小孩子觀望。
我看了奇怪,便也跟上去。一個護衛想要攔阻,被我踢了一腳,只好隨在後面。另一個護衛則跑去找趙正。
當趙正急急忙忙趕來的時候,我已牽著那個白巾人的手,走了回來:“我們回府,通知先生,讓他看出好戲——不,我們直接去他府上好了。”
治完病的張仲景與我們一同來到軍師府。孔明放下手頭的工作,臉上帶著明顯不悅:“少主,你可知道我有多忙。”
我笑一笑,轉向那白巾人:“把你在街上表演的再來一次。”
白巾人點下頭,忽得飛身而起,向後飄開,從袖中取出一小串剪好的紙片放在地上。輕輕揮手,一團小小的火焰就在他身前綻放,倏忽之間,火光閃動,光影翩翻,那些紙片競然站了起來,原地跳動,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影子在中間打轉,化為車馬人眾,當前隱隱一人,袞冕朱鞋,坐著黑馬金車,眾人團團護衛,競似個王者的樣子。轉眼間,那些東西消失無形,只剩白巾人自己站在原地。
張仲景連連讚歎。孔明卻沒有半絲笑容,對於這幻術他並不再意,他更在意的是那幻術中的內容。他緩緩站起,緊盯著那人道:“你可是從許都來?”
白巾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