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紀念號的艦橋上,艾伯哈特用望遠鏡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況,和信心滿滿的加拉寧相比,他對當前的事態表示謹慎的樂觀,或者說他對無情號和憤怒號之前的表現十分滿意。
雖然無情號和憤怒號相對於他們的對手來說,本身擁有極大的技術優勢,但是戰爭這玩意兒從來都不是唯技術論。不是說你的武器先進就能穩穩的把握勝利,和足球運動一樣,冷門和意外是無處不在的,類似於關公大意失荊州敗走麥城的戰例舉不列舉。
而且要知道經過1917年這一年的瞎折騰,黑海艦隊的戰備和軍事訓練是落入了一個低谷的。在這種情況下,無情號和憤怒號的大膽進攻實際上有著極大的風險,稍有閃失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無情號和憤怒號幾乎是圓滿的完成了艾伯哈特授予他們的任務,擊潰了對方的先鋒,打亂了對方的陣型,將對方的編隊攪成了一鍋粥,可以說極大的減輕了接下來的戰鬥壓力。
“給無情號發訊號,讓他們撤出戰場!”
和加拉寧的想象完全不一樣,無情號和憤怒號其實並不打算主動撤退的。對於殺得興起的他們來說,加拉寧的艦隊簡直就是一群土雞瓦狗,此時正是乘熱打鐵建功立業的時候,怎麼能撤退呢?
無情號和憤怒號的艦長對於撤出戰場的命令相當有意見,如果不是艾伯哈特再三的強調讓他們必須執行命令,他們真心不想走。
當然,對艾伯哈特這道命令有意見的不止是無情號和憤怒號的艦長,水星紀念號的那位政委也對此頗有微詞,不過他的出發點到不是逞勇鬥狠,而是出於一種擔憂:
“總監同志,讓無情號和憤怒號撤出戰場是不是太危險了,他們離開之後我們就只能單打獨鬥了,敵人的驅逐艦隨時都可能從側面包抄向我們發動雷擊!這是相當危險的!”
艾伯哈特明白這個道理嗎?肯定懂。他是老海軍了,雖說對方剩下的那兩艘舍斯塔科夫海軍中尉號和撒肯海軍中校號有點老鍾龍泰,速度畢竟還是比水星紀念號快,當水星紀念號被阿斯克德號正面黏住的時候,這兩艘驅逐艦完全可以從側面突擊來發動雷擊。
魚雷的威力大家都懂得,一戰剛剛爆發的時候,德國潛艇就給英國裝甲巡洋艦上了一課,75分鐘內u9號一舉擊沉了克雷西號、阿布基爾號和霍格號三艘萬噸級的裝甲巡洋艦。對於老式巡洋艦來說,一枚魚雷就能讓它癱瘓,兩枚就能讓它徹底完蛋。
而對於暫時單打獨鬥的水星紀念號來說。中雷後不管是癱瘓還是完蛋。意義都差不多。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將敵人有雷擊能力的艦艇,比如說速度較快的驅逐艦趕得越遠越好。
而艾伯哈特竟然很“怪異”地命令驅逐艦先閃人,這等於是自廢武功大開門戶,所以政委才會反對。不過艾伯哈特卻堅持他的意見。似乎是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作為編隊的指揮官,他有權力這麼做。
隨著無情號和憤怒號暫時撤出戰場,水星紀念號和阿斯克德號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兩艘技術效能幾乎完全一致的防護巡洋艦迎頭撞在了一起。
在八千米的距離上,迫不及待的加拉寧首先下令開火,“為了俄羅斯,殺光布林什維克亂黨,我命令。開火!”
不過阿斯克德號的炮擊完全不像加拉寧說得那麼慷慨激昂,因為之前忙著加速,阿斯克德號幾乎是船頭對著水星紀念號的方向衝過去,因為射角十分有限。在加拉寧下令開火之後,除了船頭的主炮以及右舷甲板下炮廓中的一門152毫米火炮能夠開火。這實在談不上什麼壯觀。
不光是沒有氣勢,甚至結果也不甚理想,因為倉促開炮的關係,炮彈偏得比較離譜,都打進了水星紀念號前方的大海里,連水星紀念號的邊都沒挨著。
望著前往騰起的水柱,艾伯哈特很淡定的問了一聲:“槍炮官,距離?”
“40鏈(約合7400米)。需要還擊嗎?長官?”
艾伯哈特輕鬆地笑了笑道:“沒必要!”
對第一輪炮擊,加拉寧也相當的不滿意,他一面催促槍炮官重新測距,另一面下令轉向,準備將整個右舷露出來,好發揮全部的火力。
“敵人正在轉向!”政委小聲提醒道。
“看見了!”艾伯哈特放下望遠鏡,很輕鬆的笑了一聲。
政委又提醒道:“我們是否也轉向?”
政委的意思很明確,對方這明顯是想發揮火力掃蕩他們,如果傻傻的繼續筆直的向前,很被動,不如干脆也轉向,大家堂堂正正的拼一回炮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