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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林默涵開火了。

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兼黨組書記邵荃麟也一梭子一梭子射擊著。

他們齊轟“大寫十三年”。他們尖銳地指出,“大寫十三年”這個口號帶有很大的片面性,妨害文藝創作,不符合黨的“百花齊放”的文藝方針。所謂“只有寫社會主義時期的生活才是社會主義文藝”是錯誤的。

張春橋“後發制人”。等到排炮過去,這才站了起來,慷慨激昂地為“大寫十三年”辯解。他,一條又一條,不厭其詳地列舉“大寫十三年”的“好處”。不多不少,正好十條!他終於在這關鍵時刻,甩出了他跟姚文元搜尋枯腸湊成的《大寫十三年的十大好處》。

雖然張春橋振振有詞,卻處於“光榮的孤立”之中。他深切地意識到,中宣部不買他的帳。要想讓周揚、林默涵等俯首聽命,談何容易。

當張春橋回到上海,馬上向柯慶施彙報了在新僑飯店遭到的“圍攻”。姚文元在側,聚精會神地聽著。

“等著瞧!”何慶施青筋怒張,用手拍著桌子——這向來是他激怒時的習慣動作。

幾個月之後——十二月十二日,毛澤東在柯慶施的一份報告上,作了重要批示,亦即後來被人們稱為“兩個批示”中的一個,成為發動“文化大革命”的重要依據。

在“文革”中,毛澤東的這段批示成為“最高指示”:

“各種藝術形式——戲劇、曲藝、音樂、美術、舞蹈、電影、詩和文學等等,問題不少,人數很多,社會主義改造在許多部門中,至今收效甚微。許多部門至今還是‘死人’統治著。不能低估電影、新詩、民歌、美術、小說的成績,但其中的問題也不少。至於戲劇等部門,問題就更大了。社會經濟基礎已經改變了,為這個基礎服務的上層建築之一的藝術部門,至今還是大問題。這需要從調查研究著手,認真地抓起來。

“許多共產黨人熱心提倡封建主義和資產主義的藝術,卻不熱心提倡社會主義的藝術,豈非咄咄怪事。”

就在毛澤東的批示之後十多天,華東區話劇觀摩演出在上海開張了。柯慶施和張春橋在會上響亮地再一次喊出了“大寫十三年”的口號。

這一回,柯慶施、張春橋的腰桿挺得筆直。因為毛澤東的批示說“至於戲劇等部門,問題就更大了”,而柯慶施、張春橋立即在上海推出華東區話劇觀摩演出,喊出“大寫十三年”,實實在在一副“左”派面孔了。

姚文元立即“緊跟”。他在一九六四年三月,分別在《收穫》和《紅旗》雜誌發表兩篇長文,貫徹了柯慶施、張春橋的意圖:

《反映最新最美的生活,創造最新最美的圖畫——關於現代劇若干問題的研究》;

《革命的青年一代在成長——談話劇(年青的一代)》。

後來,在“文革”中,張春橋當著紅衛兵的面,是這樣談及的:“一九六三年在上海舉行的華東地區話劇觀摩演出,是與京劇革命相呼應的。那次匯演,是在柯慶施同志的領導下、江青同志的關懷下舉行的。”

江青則說:“我們應該永遠紀念柯慶施同志。他始終是站在第一線上的。上海,多虧有了他,才抓起了話劇匯演和京劇革命……”

第九章 評《海瑞罷官》

江青南下物色“棍子”

一九六五年春節剛過,北京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春雪。

冒著黑煙的火車頭,拖著長長的綠色列車,在漫天皆白的銀色世界中急急南行。

車廂裡達到了“過飽和”狀態。處於一年一度的客運高峰之中的列車,連過道里都象筷子籠一般站滿了旅客。

緊靠火車頭的第一節軟臥車廂裡,門客緊閉,所有的玻璃窗上都掛著白色窗簾。室內溫度按照“指標”,保持二十七攝氏度。整節軟臥車廂,只住著一位旅客和她的幾個隨從。

那唯一的旅客,便是上海的“女客人”。

她,一次又一次到上海“基地”去,從不坐飛機。她生怕會從天下突然摔下來。她總是坐“公務車”來來往往,每一次都要獨佔一節軟臥車廂。

她斜靠在舒軟的床上,順手從手提包裡掏出一九六一年第一期的《北京文藝》,又一次看了起來。她細細捉摸著上面登著的歷史劇《海瑞罷官》劇本,作者為北京市副市長、明史專家吳晗教授。

她,一年多以後,在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的“首都文藝界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大會”上的講話中,透露了這次上海之行的經過:

“首先,我要向同志們,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