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第扣動扳機。
這距離……張青習慣性一縮脖子,感覺耳邊一陣厲風颳過,背後輕輕一震,但他身上卻沒有疼痛的感覺,稍停,張青伸手向後摸摸脊背——啊,背後插得“認軍旗”不見了。
剛才那一槍正好將旗杆打斷——原來,我還在對方射程裡?
“阿也!”張青怪叫一聲翻身就走。路兩邊的梁山好漢也跟著退後數步,眨眼間,趕來增援的人馬與張青劈面相逢,對方高喊:“青天白日的,何處響霹靂?”
“對面……”張青指著時穿的車陣喊道:“那大將拿著一種古怪火器,發射時冒煙冒火,響如霹靂,最古怪的是那種武器射程極遠,但現在我還未曾測出拿武器的射程……阿也,我的認軍旗都被對方打落了。”
兩名來增援的將領向這裡望了望,領著二十騎向車陣方向走動了幾步,因無法估計出火槍的射程,他們停留在車陣前百餘米的地方,領先的將領揚聲喊道:“梁山好漢全夥在此,對面來者可是海州霹靂火時穿?”
霹靂火?我?我也有了綽號,似乎還很響亮……霹靂火,這綽號我喜歡!
時穿直起身子來,笑眯眯的問:“霹靂火是誰我不知道,可這名字我喜歡,挺威風挺順口的,多謝多謝……不知道我兩個玩火器的徒弟,又有什麼綽號?”
對面的將領背後插得認軍旗繡了個大大的“林”字,這個“林”是繡在一個豹子頭圖案中,旗子是黑綢面的,而豹子頭影象是淡黃色的,那個“林”字則用的紅色絲線——黑黃紅,三種顏色在旗面上搭配起來,很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
初春的微風吹過,旗面上的豹子頭顯得活靈活現。
聽到時穿的問話,背插“林”字認軍旗的將領插手回答:“時教頭說的是轟天雷凌飛、神火將凌鵬吧,咱們在青州撞見過神火將,他手中的掌心雷確實出色。”
時穿用一雙看透時空看透因果的眼睛,瞄了一下林姓將領,笑著問:“說話者可是‘豹子頭林沖’?林指揮使,我那徒弟讓你們吃了點虧吧?”
林沖在馬上微微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同時微笑著說:“也不算吃虧,哈哈,他依仗掌心雷與我們作對,雖然傷了我們幾個兄弟,但也被我們依仗馬快,又搬回了本,如今他不來惹我們,不出頭干涉我等縱橫,所以從結果來說,我們倒不曾吃虧。”
時穿仰天大笑:“林指揮使,別往臉上貼金了,我那大徒弟已經接受張叔夜張大尹的催請,願意從軍參加剿匪了,你們大概聽到這訊息,才從駱馬湖裡走出來的吧?”
林沖似乎是個老實人,說謊被揭穿,卻沒有擺出“至於你信不信,由你”的嘴臉,他默默一笑,低頭不語。
時穿笑眯眯的掃了一眼林沖旁邊的將領,那位將領似乎性喜奢華,連背上的認軍旗都繡著金線,白綢底上、金線繡著一個隸書“徐”字,時穿掃了一眼,開口問:“來的是金槍手徐寧吧?”
梁山水寇的主要班底,或者說他們的基本戰鬥力來自十二指揮使,眼前這四位恰好都是當初那十二指揮——按宋代軍制,一個指揮使揮下有五個都到十個都的兵力,而一個“都”理論上有一百人編制。這也就是說,一位指揮使相當於一位小營長或者團長,最多能指揮一千五十名士兵。
當初,押運花石綱的時候,之所以出動了十二位指揮使,乃是因為每一艘綱船上都需要分配一名監督的軍官。十二艘船剛好需要十二名指揮使,他們就是監督十二艘押運船的基層軍官。而他們的叛亂,給流竄作案的匪徒帶去了最基礎的軍事知識,而有了完善軍官團的梁山水寇,自然就難以戰勝,以至於圍剿的官軍很頭疼。
這個頭疼表現在,連圍剿的軍官在屢經失敗後未免與被上司追究責任,不得不轉而投降了梁山水寇——遠處第三波救援者就是一對投降官兵,根據他們的認軍旗判斷,這次的來者,是曾經的登州團練使鐵鞭呼延綽、原登州水軍指揮使、一丈青張橫。
這個張橫很有意思,大多數《地方誌》中對他的姓氏老是弄混,有時候把他稱之為李橫,有時候把他稱之為張橫,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張橫這廝原來是縱橫登州海域的海賊,做強盜的時候不敢用原來的姓氏,所以曾化名李橫。後來這位海賊被官府招降,做了登州巡海水軍一名指揮使——小團長。
呼延綽受命征討梁山水寇,可能覺得當地水網縱橫,不能沒有一個懂得操船使帆的人,所以從登州巡海水軍裡調遣了一丈青張橫——“一丈青!”這個綽號來自一種毒蛇的諢名,張橫得到這個綽號,一方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