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七週年忌辰沒有幾日了,江戶又誕下公子,在這大喜的日子裡,整日閒著無事可做。黃金閒置不用不過是塊石頭,你不能想幾個用黃金的法子?”
光悅不言,長安果然非母親喜歡的人。正想到此,阿幸大聲笑了起來。
“茶屋先生雖是上方商事總管,但他太年輕。雖然有你跟著,但我終是有些不放心……”長安仍舊喋喋不休,光悅突然打斷了他:“大久保大人,您此來有何指教?”
“我是說佐渡開採出太多的黃金,讓我感到為難。”大久保放聲大笑,“光悅,知道嗎,江戶誕下了一位公子。”
“此事我已聽說,可喜可賀。”
“哦?”
“哦?”
“當然可喜可賀。但有人恐甚是失望。”
“是啊。”
“比如大坂的澱夫人,或許她一直在指望,秀賴會成為第三代將軍。總之,你不認為在這個時候應該為太閣舉行一次盛大的七年祭?”
光悅沒吱聲,看了長安一眼。此人才幹出眾,頭腦機敏,勝於常人,但每次見到他,看到他狐假虎威的樣子,不僅母親,就連光悅也感到很是不悅。
以前的手猿樂師十兵衛現在成了大久保石見守長安,既是家康的金山奉行和御物奉行,亦是忠輝的家老,輔佐治理忠輝領地,是俸祿四萬石的大名。武州的八王子尚無居城,而他卻有一座氣派的宅子。光悅也在反省,不能因別人過去身份低微而心生蔑視,否則只能說是嫉妒,說不定此人才是太平世道需要的賢良。
“哈哈,先生分明什麼都知道,是想試探鄙人嗎?”
“豈敢豈敢。”
“不不,你肯定知道。為政依靠法度,法度就該嚴格。即便無少主之誕,日下也應為太閣舉行一次盛大的七年祭。”
“大人說得有理。”
“透過此次盛大的祭祀,首先,人心定能一新。其次,大坂城上下亦會感激不盡。第三,大坂方面心存感激,此次祭祀便可成為鞏固天下的奠基之儀。還有一樣好處,是透過此次祭祀,少主身上的詛咒也可解除。敝人以為,此事應對將軍大人提及,一定要辦得盛大隆重。先生的意思呢?”
“且等。”光悅忙道,“大人剛才說,少主身上的詛咒?”
“先生不知?澱夫人不斷到神社佛閣祈禱,希望秀賴能夠成為第三代將軍。因此,此時出生的少主身上,定然揹負著詛咒。”
光悅未能立刻明白長安的意思。但他一明白過來,反而啞然。此人真能想到些別人想不到的……在此之前,光悅想都沒想過這種事。澱夫人向神佛祈禱,詛咒江戶莫要產下男兒,細細想來,這亦非全不可能。但這種憑空想象實在讓人毛骨悚然。長安有未想過,此事若讓阿江與夫人知悉,會變成什麼樣子?雖是同胞姐妹,但澱夫人和阿江與夫人必針鋒相對。
若秀忠沒有子嗣,秀賴作為千姬丈夫,繼承將軍職位自順理成章。但阿江與夫人十分希望生一個男兒。她的第一個男孩夭折後,懷疑是因為自己的祖父和父親死於非命,亡靈作怪,遂特意為淺井久政和長政父子舉行了盛大的法事。這次她又生下一個男孩,家康特為其取名為竹千代。而在這個時候,若說阿江與夫人的姐姐在詛咒那個幼小的生命……詛咒,信則有,不信則無,它無影無形,但一旦聽說,便可能在心中留下陰影,跟隨一生。
長安又笑了。他敏感地想到,光悅在意他方才所言。“哈哈,是在下失言。在下並無詛咒的證據。但即便無此事,江戶有公子出生,大坂的夢便破了。故,此時舉行一次盛大的祭祀,供奉太閣亡靈,亦是對少主的祝願,先生以為如何?”
長安使勁往前探了探身子。喜歡熱鬧的阿幸馬上插嘴道:“大久保大人說要在京城裡舉行盛大的法事。”
“你老老實實待著!”光悅喝住她,然後對長安道,“鄙人未曾想到這些。”
“主意如何?”
“說是高見,倒不如說,不得不如此。”
“哈哈,果然是光悅,這是你的性情。太閣和將軍原本乃肝膽相照的兄弟。世人常說,有了太閣才有將軍,有將軍才有了太平。自應果斷地舉行盛大的祭祀,讓世人明白,此世之盛已超過太閣時了。”
“大久保大人,在下明白您的意思。那您今日來找我又有何事?”
“將軍大人定要怪長安多管閒事,我想讓你透過茶屋先生和板倉大人說服大人。長安一直以為,先生長於此道,只不知尊意如何?哈哈哈。”
光悅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