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時人以為奇異。她有一個當尼姑的姑姑(職業尼姑,但據她經常到宮廷裡去打秋風兼給侄女兒做推銷廣告行徑來看,這尼姑極善鑽營投機,凡心熾熱的程度不亞於《水滸傳》裡的王婆)經常到皇宮裡去講經。就跟宮裡的人宣傳,我有個侄女啊,秀外慧中,她出生時還有異相呢……狂
本來神叨叨沒影的八卦人都愛聽,何況是閒到耳朵生繭的宮廷貴婦呢,何況傳播八卦的這個人,本身還有些神秘兮兮的味道。
秋去春來雙燕子,願銜楊花窠裡(1)
一提到垂簾聽政,人們慣性想起的是武則天或慈禧,其實早在她們之前,就有屢屢有太后臨朝聽政的先例,更徹底的是,連垂簾聽政都省了,直接臨朝把持朝政。
男人遭遇了就權力難有幾個保持清醒的。女人則更甚,女子當國,在歷史上留下的印痕都很深刻,性別的不平等,當仰視變為俯視時,內心瘋魔不可遏制,一旦權力之匙開啟災難的潘多拉之盒,挑動女人的野心,慾望。連帶男人們的不滿,騷動,叛變,戰亂,血腥。諸般罪惡席捲而來,風吹浪卷,濁浪排空,人甚少能夠自覺自持。腥風血雨中更難保持潔淨無爭的心意。
真正可以控制住這瘋魔的奇女子很少,可以在得到權力顛峰時平淡從容而過的人更少。武則天聽任酷吏,也是她的不自信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江山,不是一己的私事,又怎可讓一己的私慾凌駕國家神器之上呢?
她始終是個異數,這異數在於她終於改朝換代名正言順的登上皇帝之位。以一個男性帝王的姿態治理國家,為此而忘記了性別。她沒有把國家搞得嬴弱不堪,相反,在她的手裡推進了“貞觀之治”奠定了“開元盛世。但她對待權力需索無度的態度,對權位的貪婪,對政敵的冷酷殘忍,與所有熱衷政治權慾薰心的人一般無二。
之所以會提到武則天是因為讀到樂府《楊白花》,突然想起來武則天和北魏的胡太后一樣是為數不多權傾朝野的會給自己的情人寫情詩還寫得文才斐然的兩個女政治家。
我曾為了武媚娘那首《如意娘》而心旌搖曳: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常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日後在大明宮裡生殺予奪絕不眨一眨睫毛的女子,在感業寺的清寂夜晚會悵然寫下這樣懇切動人的情詩。這當中的錯差巨大,不禁讓人尋思,到底是人變了,還是環境變了,還是人也沒有變,只是在不同的階段,顯現出不同的追求和想法。
在彼時,她只想回到宮裡,那時候的媚娘,此身顛沛勞碌,即使有野心也只是一個女人的野心,回到自己的情人身邊,受他的恩寵憐惜。但後來,她漸漸嚐到權力帶來的快樂,那快樂勝過對一個男人溫柔陪笑,勝過寵冠三宮床第之歡。更大的野心漸漸茁壯破土而出,這時的武媚,已不是皇帝老公,皇后之位可以滿足的了。她像成熟的母獅,與迅速成熟的身體和心智相應的,狩獵的胃口也變得更大。
胡太后,胡充華。這個女人的經歷和政績同一代女皇武則天比,只能說是尋常了。然而同為女人,她們又有那麼一些相像的地方。
胡太后本名胡承華,北魏司徒胡國珍的女兒,據說她出生時紅光滿屋,時人以為奇異。她有一個當尼姑的姑姑(職業尼姑,但據她經常到宮廷裡去打秋風兼給侄女兒做推銷廣告行徑來看,這尼姑極善鑽營投機,凡心熾熱的程度不亞於《水滸傳》裡的王婆)經常到皇宮裡去講經。就跟宮裡的人宣傳,我有個侄女啊,秀外慧中,她出生時還有異相呢……
本來神叨叨沒影的八卦人都愛聽,何況是閒到耳朵生繭的宮廷貴婦呢,何況傳播八卦的這個人,本身還有些神秘兮兮的味道。
秋去春來雙燕子,願銜楊花窠裡(2)
所謂滿室紅光,按柏楊老先生的話來說簡直是鬼話連篇,難道有個神仙沒事拿個探照燈在屋子裡勘測麼?正史上關於帝王嬪妃出生,生平佚事的記載很不足信,往往是為了烘托這個人的與眾不同,而敷衍出來的鬼話,滿室紅光也是老公式了,說不定就是胡家人為了抬高身價故意放出來的傳聞。
不管真實的情況如何,胡充華成功的獲得了皇帝元恪的注意,奉召入宮,冊封為承華世婦。
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嫁人往往是一生的歸宿,而對於那些註定要走進宮闈的女人來說,嫁人(嫁給皇帝)僅僅是一生的開始。當時的北魏後宮暗潮洶湧,宣武帝先皇后於氏出身高貴,性格和順,被後入宮的高氏毒死,高氏隨後被立為皇后,寵擅後宮。
對於胡氏入宮,高皇后沒有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