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理清,張居正下筆如有神:
伏蒙聖上發下工部復武清伯李偉請價自造墳塋一本。該文書官孫斌口傳聖旨:“該部折價太薄,從厚擬
來,欽此。”
臣等看得李偉乃皇家至親.與眾不同。皇上仰體聖母篤念外家之意,禮宜從厚。但昨工部尚書李義河等見
臣等言,先朝賚賜外戚恩典,唯玉田伯蔣輪家為最厚,正與今聖母家事體相同。及查嘉靖二年,蔣輪乞恩造
墳,原系差官蓋造,未曾折價。該部處辦木石等料,當時估計該銀二萬兩,卷案俱存。該部因本爵自比蔣輪
例,故即查蔣輪例題復。其做工班軍,及護墳田土,另行撥給,原不在此數。今奉聖諭,欲令從厚,臣等敢不
仰體皇上孝心。且臣等犬馬之情,亦欲藉此少效微悃於聖母之家。但該部查照舊例,止於如此。今欲從厚,惟
在皇上奏知聖母,發自宸衷,特加優賚,固非臣下所敢擅專也……
寫到這裡,張居正的額頭上滲出了微汗,手指也感到有些發酸。他擱下筆,兩手十指交叉舉起來推展了幾次,正要接著往下寫,卻見遊七冒冒失失的一步跨進門來,高喊一聲:
“老爺!”
張居正白了他一眼,斥道:“看你,掉了魂似的,退出去。”
“老爺,有急事。”
遊七還想說下去,張居正已不搭理他,伏在案頭,提筆寫了下去:
夫孝在無為,而必事之以禮;恩雖無窮,而必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