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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載天下英雄盡朝帝闕,輔佐皇上開創千秋盛世。”

“玉龍孤怎講?”朱翊鈞追著問。

“玉龍指的是皇上。”張居正說著看了李太后一眼,又道,“皇上上應天命,降臨人間是嘉靖四十一年,這一年是壬戌年,壬戌五行屬水、玉與金配,屬金,金生水,玉龍乃皇上天命之象。如今駿馬來朝,皇上就不會孤單。”

“朕本來就不孤單呀。”朱翊鈞仍覺納悶。

“皇上忘了今年的年屬嗎?”

“年屬?”朱翊鈞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笑道,“今年是壬午年,屬馬,難怪第一個燈謎出了個馬字兒。”

“馬與龍配,即龍馬精神,皇上得此吉兆,乘風御氣窮極八荒,更當親政愛民勵精圖治。”

“好兆頭,好兆頭!”李太后連連稱讚,與陳太后兩人,都喜得合不攏嘴。

“這字謎出得好,張先生解釋得更好。”朱翊鈞說著就喊自己的貼身內侍,“周通!”

“奴才在。”周通上前一步。

“給張先生賞……”朱翊鈞本想說“賞五兩銀子”,一想張先生又不是宮內的奴才,便改口道,“張先生的高堂老母坐在五鳳樓上賞燈,你傳旨下去,給她老人家賞五疋杭綢。”

張居正本想推卻,但想到受賞者是母親大人,他只好誠惶誠恐地謝恩。

朱翊鈞陪著兩宮太后逛燈街猜燈謎,差不多花去了一個多時辰,此時廣場上的鰲山燈會,恣意遊戲笑語歡聲已是達到頂峰。兩座城樓上.也是管絃嘈嘈嬌聲應板,繡筵綺席金盞重開;御茶御酒芬芳滿腹、珍饈賞賜人盡開顏。朱翊鈞重上午門城樓,高高興興同王公大臣們吃了幾杯酒,然後問張居正:

“張先生,如此良宵美景,按規矩,翰林院的詞臣們應該獻詩上來.以記其盛。”

“皇上昕言極是,詞臣們想必早就準備好了。”

張居正說著讓申時行去鄰座請翰林院掌院學士于慎行過來,張居正對他說:

“皇上請你們作鰲山燈會的承製頌詩,你們想必都打好了腹稿,快快都把佳作獻上。”

“限半炷香工夫,誰慢了罰酒。”張四維一旁湊趣補了一句。

于慎行知道今夜場面難得應付,故滴酒未沾,這時欠了欠身子,含笑說道:

“承製頌詩本鰲山燈會題中應有之義,臣等已略作考慮準備獻醜。但按規矩,首輔才高八斗,應該首開韻府敲金戛玉以啟祥瑞:接下來是張閣老、申閣老一吐錦繡,你們鴻篇未制,臣等焉敢蹇足而先?”

朱翊鈞一聽,這話在理,便對張居正說:“張先生,您不動筆,他們於心不安。”

張四維與申時行還有英國公張溶等一幫王公大臣一起攛掇,張居正情知推不過,便起身走到早就鋪好紙墨的書案前,提起飽蘸濃墨的長鋒羊毫,一邊構思一邊寫了下來:

今夕,可夕春燈明,

太平天子踏月行。

燈搖珠彩張華屋,

月散瑤光滿禁城。

禁城迢迢通戚里,

九衢萬戶燈光裡。

花怯春寒帶火開,

馬衝香霧連雲起。

弦管紛紛夾道旁,

遊入何處不相將。

花邊露洗雕鞍溼,

陌上風回珠翠香。

花邊陌上煙雲滿,

月落城頭人未返。

共道金吾此夜寬,

便愁玉漏春宵短。

御溝楊柳拂銅駝,

柳外樓臺雜笑歌。

五陵豪貴應難擬,

一夜歡娛奈樂何。

年光宛轉不相待,

過眼繁華空自愛。

君不見,神州父老欣相告,

新燈萬盞向春開!

張居正寫下這首“奉御承製元夕行”,一擱筆就引來滿堂喝彩。他開了這一個好頭,張四維、申時行兩個大學士以及翰林院待詔的十位詞臣,一時間紛紛獻藝。諸位都是才華橫溢風流倜儻的國士,個個筆下滾珠瀉玉。詩成張掛起來,便有許多人駐足欣賞。其中,翰林院編撰馮琦寫出的《觀燈篇》尤為引人注意:

帝握千秋歷,

天開萬國歡。

鶯花稠正月,

燈火漢長安。

長安正月璇璣正,

萬戶陽春布天令。

新歲風光屬上元,

中原物力方全盛。

五都萬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