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所以一點也不“偷工減料”。唸了觀世音神咒後,接著就唸這淨法界真言,眾沙彌一見師父音調悠長起了新咒,個個都慌忙伸手結了準提印,和著磬缽法鼓,將“喳齧唄,,三個字震天價地唱了七七四十九遍。
淨法界真言後,接著唱誦“喳麼呢嘛吶哄”六字大明咒一百零八遍。一時間,沙彌們的梵唱之聲,悠揚時如霜天過雁,湊泊處似大浪推沙。呂府中百十口人無論貴賤主僕,一聽這充滿神秘譬的頌偈,莫不心枷頓失,性門洞開。六字大明咒在昂揚的鐘呂聲中結束。唱罷最後一遍,眾沙彌跟著師傅將手舉過頭頂散其準堤手印。散印時,一如又用梵語將準提真言唸了三遍:
南無颶哆喃三藐三菩提俱胝
喃怛你也她喳
至此,祈福法會的第一輪宣告結束,如樣進行一共有三輪方告圓滿。法會從辰時開始,不知不覺已耗去大半個時辰。一如師傅收了金剛坐,起身在院子裡走動幾步活動活動腿腳。趁這空兒,呂元祐一骨碌從蒲團上爬起來,跑到後院去看父親,旋即又跑回來對一如說:
“老和尚,家父醒了。”
“哦,阿彌陀佛。”一如雙手合十。
“丫環給他餵了幾口參湯,他長了一點點精神,這是託你的福。”
“是託觀世音菩薩的福。”
一如老和尚說著,示意呂元祐重新跪到蒲團上,他要開始進行祈福法會的第二輪。正在這時候,忽聽得緊閉的大門被人擂得山響。呂元祐還來不及張口詢問,只見門役急匆匆跑到他跟前,稟道:
“少東家,有人來訪,轎子已到了巷子口。”
“不見,門上不是貼了告示嗎?”呂元祐斥道。
“這人不見怕是不行。”
“誰呀?”
“內閣首輔張居正大人。”
“他,真是他來了?”呂元祐驚問。
“真的是他。”門役答道,“內閣值事官頭前趕來報信兒,就在門廊下站著。”
“既是首輔來了,這法會只好暫時停止。”
呂元祐不好意思地對一如老和尚咕噥道。儘管呂元祐佔將自己恩蔭被撤丟了六品大僕寺亞卿這一官職的怨恨盡數兒發洩在張居正身上,但聽說他主動登門看望父親,呂元祐仍不敢怠慢。畢竟人家手握重權,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他命人安排一如師徒一行去花廳裡休息吃茶,自己則跑到大門口去迎接。
呂調陽病重的訊息,在京城裡不脛而走。一連幾天,來呂府看望的人絡繹不絕。早幾天張居正就得知這一訊息,他當時還沒有想到要來看望,昨天,新人閣的輔臣申時行告訴他,呂調陽已是水米不進,隨時都可能斷氣兒。他這才感到事態嚴重,早上沒有去內閣點卯,邀了張四維直接到了井兒衚衕。
呂元事佔一出門,便見兩乘大轎正在門前落下,衚衕裡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顯然是戒嚴了。張居正從第一乘大轎裡走下來,呂元祐迎上去磕頭迎接。張居正不認識他,正猜疑問,隨他一起來的內閣值事官一旁介紹說:
“這是呂閣老的二公子呂元祜。”
“啊,原來是元祐賢侄,起來起來。、”張居正說著,便上前把呂元事佔拉起來,一起走進呂府客堂。坐定之後,張居正關切地問,“令尊大人的病體,今日是否好些?”
一聽到張居正喊一聲賢侄,呂元祐心中頓時生出了無盡的委屈.他一邊抹眼淚一邊回答:
“早晨還昏迷不醒,不過,他的兩隻手,居然還能抬起來做攝身印。”
“做什麼?”張居正聽蒙了。
“攝身印。”呂元祐接著解釋道,“今兒早上,咱接來昭寧寺一如老和尚,為家父做了一場祈福法會,才做一半,首輔大人就來了。”
“衝了祈福法會,這是罪過,”張居正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內閣值事官,“呂閣老家今日要做法會,你事先知道麼?”
“知道。”值事官員欠身回答。
“知道為何不告訴我,早知道,我就和張閣老晚來兩個時辰嘛。”
值事官沒來由地捱了一頓訓斥,站在那裡木樁子似的一聲也不敢吭。一旁坐著的張四維知道這是首輔作姿態罵給呂元祐聽的,便岔開話題說道:
“一如老和尚已是很少主持法會了,他親自唸經為呂閣老祈福,應該有神通出現。”
“神通已出現了。”呂元祐興奮地回答。
“啊,有何表現?”張居正問。
“未作法會之前,家父人事不知,唸了觀世音經咒之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