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再向右急升轉彎將追機甩脫。
趙德安老人說,F-86只裝備了6挺機槍,無炮,優點是射速快,被彈面大,命中率較高,缺點是威脅小,中個幾發子彈,只要不是打在要害部位,沒事。韓玉硯的飛機被打成了馬蜂窩,照樣開回來了。
七號在3000-4000米高度尋找戰友,右下方一架F-86臉對臉幾乎迎頭飛來。
七號果斷推頭壓坡度,對著敵機即扣扳機,一串點射打將出去。敵向我機下方反扣過來脫離, 當時也不知是否擊中,飛下來判讀照片,射擊距離僅230米,擊傷了敵機右翼,以重傷之軀將對手擊傷,人們都稱是奇蹟,七號說:奇蹟談不上,稀奇有一點。
喧鬧的天空終於沒了敵機,也沒了我機,變得空空蕩蕩,七號的心一下子也空蕩蕩的。
傷機能不能飛回去,他確實沒有底,只能試試看。
返航途中, 機頭越來越沉, 操縱越來越困難,高度不可控地從4000米掉到了1000,但總算支撐到了機場上空,“我是七號,我是七號,請求著陸。”遠遠的一眼看到了塔臺和旗杆上飄揚的五星紅旗,他的眼眶有些溼潤。
“對準跑道,可以著陸。”聽得出來,耳機裡塔臺指揮員的聲音也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按常規操作,下降至150米,飛機開始產生大坡度,機頭也突然歪出跑道右側。塔臺急令“復飛!”
“七號,你的襟翼沒有放下來。”
“放不下。”
“開啟冷氣開關,緊急投放一次。”
“試過了,還是放不下。”
“好吧,把油門收死,剎車著陸!”
七號蹬左舵,向左壓住操縱桿,努力校正向右傾斜的機身,踉踉蹌蹌蹦蹦跳跳地衝上跑道。一個後輪胎已被打爆,剩下一個難以保持平衡,滑跑僅幾十米即向右衝出跑道,又跑出幾十米,一頭歪停在碧綠的草地上。
戰友像潮水一樣湧跑過來。
熱淚亦像潮水一樣沖決眼堤。
經檢查,七號機中彈31發,如算上子彈洞穿後的二次傷,則共有一百餘處,垂直安定面主樑,襟翼聯結梁、高壓油導管、冷氣導管、方向舵、右輪胎、座艙蓋均被打壞。人們傳遞著難以置信的目光,嘖嘖感嘆,驚訝於這架千瘡百孔的機器何以能安然重歸故里。
七號遂成為了不起的英模人物,肩膀上的少尉金牌提前加了一顆銀豆,事蹟也上了軍內外報刊,一時傳為佳話。
戰鬥總結寫道:
韓玉硯同志,今年26歲,家庭出身中農,本人成份農民,文化程度高
小,51年2月參軍,56年4月入黨,52年8月入航校,54年2月航校畢業,總
飛行時間224小時50分,在56式飛機上飛行只有6小時35分。在首次空戰、
飛機遭擊傷和進入螺旋的緊急情況下,能夠沉著改出螺旋,並擊傷敵機一
架,堅持操縱飛機回場著陸。這就說明,即使飛行時間不長,文化程度不
高,飛行經驗不多,只要政治掛帥,對黨和國家人民無限忠誠,平時遵守
紀律,聽組織的話,事業心強,愛學習,理論與實際結合得好,在戰鬥中
就能發揮英勇頑強、堅韌不拔的精神,機智沉著處置情況,就能夠克服一
切困難轉危為安,創造奇蹟。
我又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1958,大陸方面擊落擊傷敵機的是英雄,被敵機擊落擊傷的也是英雄,一樣的大名鼎鼎名揚天下。臺灣方面,被擊落擊傷的則一定要隱姓埋名甘於寂寞,因為你已經成為一塊不便示人的瘡疤。只有那些確鑿擊落擊傷了敵機和沒有擊落擊傷敵機也強說自己擊落擊傷了敵機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大紅大紫風光八面的“英雄”。為什麼?說不來,但我隱約感到這裡面似乎有諸如心理承受力和自信心一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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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9月3日,法國軍隊的1架莫拉納型單翼機在一次無意的飛行中突然發現,德國第1集團軍已不再向巴黎西部前進, 而是向著東南方向的馬恩河推進。法軍立即調整部署,加強了馬恩河地區的防禦。馬恩河會戰共斃傷德軍20萬人,使其喪失了戰略進攻的主動權。史學專家們評論,如果沒有那架法軍飛機關於德軍部署的精確報告,第一次世界大戰也許幾周內就以德軍的勝利而宣告結束了。空中偵察首次登臺亮相,就以其難以估量的戰場效用而聲名大噪,令後來的元帥、將軍們無不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