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一臉嚮往的陶醉,說好,我就追她了。不過,洛洛你的聲音也很性感啊。
我狠狠地向他的小腹就是一拳,麻蛋抱著肚子“大哭”,說還好還好,還差那麼幾公分。我看他一臉陰險的笑,想起我就在這張臉上練過“九陰白骨爪”。
胡楊問我,周洛兒,你的小麻蛋來了?
我微笑“說”,不,是鄭安明。
胡楊說,你笑起來很好看。我仰視著他乾淨的笑容,那是一臉溫柔的明亮,濃得化不開。
我見了麻蛋就笑,麻蛋說,磣得慌,洛洛,你得了失心瘋了?
我“說”,胡楊說我笑起來好看。
麻蛋說,跟苦瓜上畫張鬼臉似的。對了,你得幫我追蘇然呀,你看人家那小微笑。
蘇然是我的好朋友吧。我是個孤獨的人,生活在無聲的世界裡,而且是人為禁錮,疼痛無以復加。蘇然是個天使,她給了我最多笑容。我喜歡她給我梳小辮,喜歡她給我穿她漂亮的衣服。她從家裡帶來好吃的,總是兩份;她買東西,總是兩份。然而,胡楊不會是兩個。但我明白,自己永遠是灰姑娘,而且穿不了水晶鞋。
我知道,麻蛋喜歡蘇然。他總在她面前高談闊論。還有胡楊,在蘇然面前像個紳士一樣,不像對我那樣霸道獨斷。
冬天的時候,我總是略顯單薄。胡楊就將他的圍巾給我套在頸項上,說,別凍壞了……呃……你的脖子。我知道,他關心的也只是我的脖子。但我仍很溫暖。我彷彿嗅到了一種味道,一種春暖花開的味道,在胡楊清新的氣息中牽掛起麻蛋髒兮兮的狗皮帽子和暖暖的圍巾。
一個週末的夜裡,同學大都回家了。我不回去是因為車票之於我是一種奢侈,儘管我很掛念奶奶。蘇然也破例沒回去。我“說”,你的身體這兩天一直不好,怎麼還不回去?
蘇然大哭起來,說,洛洛,你得幫我。我懷孕了。
我傻子一樣愣在那裡。
蘇然說,這是胡楊的啊。
我拼命點頭答應她。我本來和胡楊約好了明天要去看冰燈的。
我撫摩著她的髮絲,安撫她,微笑著平息她的恐懼。她沉沉地在我懷裡睡去,天使一樣。半夜裡,我眼睜睜看著床單變成紅色,驚恐在我喉嚨裡流竄,我感覺到胡楊的血在流淌。
蘇然在疼痛中醒來,我抱著她,她抱著我,我心裡低低地哭,麻蛋,出了大麻煩了啊。蘇然突然弓起身子,我眼睜睜看著一大團血塊從她身體裡掉出。我淚眼朦朧,感覺彷彿有東西也從我的身體裡剝離了一樣。
我幫她收拾床,幫她擦拭晶瑩的肌膚,直到我認為很乾淨了。她虛弱地微笑著,說謝謝。我微笑,看著這個美麗天使。
她指指那些血跡斑駁的床單,我示意她我將它們扔掉。她疲憊地閉上眼睛。
開門時,突來的手電筒劃過我的臉龐。我驚慌失措,床單散落一地。查夜的老師說,你在做什麼?我看著滿地的血色知道無從隱藏,驚恐地啞啞地搖頭。驚醒了的蘇然從床上衝了下來,看到手電筒光束下那堆床單和血塊,她緊緊地護住我,幾乎哀求地對著查夜的老師說:老師,你們就放過周洛兒吧。她是個啞巴,她不會說話,她是被騙才做出這樣的傻事。
(三)他說他喜歡畫我的頸項,很柔美。我微笑,不語。我知道,他也喜歡畫蘇然的下巴,像個精靈。 (2)
我看著蘇然為我著急得都流淚了的眼睛,呵呵地傻笑。
第二天早上,我沒見胡楊。
下午胡楊陰著臉問我為什麼爽約?我看著他,眼睛血紅,將他的圍巾恨恨地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胡楊冷笑,說,難為你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啊?
我看著他憤怒的臉和痛恨的眼神,咽喉像火燒一樣痛苦。
胡楊啊。
週一,我進了教導主任室,主任嘆氣,搖頭,頓足,再嘆息,再搖頭,再頓足。
周洛兒,你寫出那個人的名字,你就從輕發落。
我一臉茫然。我寫什麼?我站了一個上午。
下午,我繼續站在主任室。主任諄諄教導,我的良心都哭了,可我寫什麼?
你想被開除嗎?主任問。這時麻蛋從門外進來,他說,主任,是我。與她無關。
很簡單,麻蛋被開除了。我是受害者我無辜我沒罪我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只是周圍多了那麼多雙同情的眼睛。
給麻蛋送行的時候來了很多同學,麻蛋人緣很好我知道。
我在一邊看麻蛋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