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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一邊往外去,一邊說:“莊哥你保重吧。”

“我沒事,塌實住了,你的事大不了。”

一跨出鐵門,我看見那邊的施展也已經出來,施展正跟號裡的弟兄們道別呢,生離死別,卻灑脫。

負責我們案子的程剛和小賀在看守所樓口衝這邊擺手,管教說:“過去吧。”

我們兩個“同案兒”在樓口匯合。施展苦笑著搖頭:“把你牽進來,真是失誤。”

到前院,一個屠夫臉警察正在車邊等著,先吩咐我們把東西放車上,又給施展上了背銬,先押上警車。我也鑽了進去,小賀就坐在我們邊上,程剛開車。

“真送市局嗎?”我還不死心地問著。

程剛回頭說:“施展去了,你們哥倆這麼義氣,能不陪著?”

警車上了路,我回頭看著“C看”的大門,漸行漸遠,那個地方,對於我好像真的過去了。人家說坐牢的整個過程裡,看守所階段是最可怕的,我的感覺卻麻木,應該是沒有刻骨銘心被折磨的緣故吧,那些災難,都發生在我周圍人的身上,發生在山東、強姦、和安徽人蔣順志的身上,發生在那些沒有經濟支援、沒有親情關懷的人身上。我感覺我的離開,正是某種被動的逃避,從此我可以不再憐憫,不再進退兩難,不再想做好人又擔心把自己給撂裡面。

警車出發的路線,正好經過我的家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看見一個熟人,是經常在我們門口收破爛的那個河南老頭,以前他見了我面,總是一臉的笑,今天卻只看到一個背影,然而已經親切。

我轉過臉,讚歎說C縣建設的不錯了嘛。

程剛說你以為你們一進去,別人就都不思進取了?

我說家鄉建設這麼好,也沒人通知我一聲。程剛說你別給自己解開心了,抽菸不?

我說沒帶著。

程剛說這幾年你什麼時候帶過煙,你不淨抽我了嘛,說著把一盒紅雲扔到後面來。

我笑著點了一棵,我說還是你態度好,不過不抽白不抽,你著煙也不是好來的,你一月多少工資?

程剛說嘿!我還不如扔地溝裡呢,小賀你把煙給我拿過來趕緊。

我們笑了一回。程剛把車頂的警笛拉響了,立刻來了感覺。

我跟小賀探討:“我聽說市局特恐怖。”

施展在旁邊說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想那麼多沒用。

在小看守所裡,關於市局的傳說有很多,提的最多的就是“辰字樓”,前輩門說那個樓裡關的全是死刑犯,整個樓都陰森森的,白天也見不到陽光。晚上就更恐怖,燈光永遠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昏黃色,夜深了,常會聽到嘩啦嘩啦的鐵鏈響,偶爾夾雜著鬼魂叫屈的聲音。莊峰講起來,往往添油加醋,描繪得更讓人不堪忍受。

不過他說,這些都是那些管教傳出來的,真正在“辰字樓”呆過的犯人不會講,因為從沒有一個人從那棟樓裡出來過,都是死刑犯嘛。

現在我們正在接近那個傳說。

第一章 資格驗證 第一節 初入虎穴

警車停下來。市局到了,程剛下車去辦手續。

我偏頭看一眼外面,灰色的圍牆少說有五米高吧,看著很厚實,心裡先壓抑起來。

車子開了進去,程剛帶著我們倆,先是經過幾重關卡,仔細檢查了,登記完畢又搞了體檢,這才批准進監管大樓。

我一搬東西,才想起“C看”還泡著一盆衣服,只好連說倒黴。

過來一個管教,讓我們跟他走,程剛祝願了我們一句,跟車回去交差了。

從辦公區進拘押區,要經過一個大鐵網子,外型佈置得像動物園裡的鳥族館。“辰字樓。”

我聽管教和值勤的交代著,心裡一哆嗦,辰字啊,真是怕什麼有什麼。

值勤的一個電話,裡面很快又出來一個管教,領我們往樓裡鑽,過了灰暗的丙字、丁字,再一轉悠,才看見更加老舊陰森的辰字樓。聽說這裡的牢房佈局,是按照八卦設計的,沒有專人帶領,根本轉不出去,多少年了也沒聽說有誰逃跑成功過,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雖然一點逃跑的心思都沒敢有過,對這嚴謹幽暗的環境,還是陡增幾分畏懼。

進了樓口,繼續亂拐,主道的兩邊又衍生出幾個“子樓道”,樓道口的鐵柵欄都橫挎著超大的將軍鎖,比動物園的老虎籠子還要牢實,我腦子裡蹦出一個叫做“固若金湯”的成語來。

然後上樓,又是轉,我的頭全大了,抱著鋪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