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廳裡的反常,也許真的又一次與我有關。但是既然是我不能聽的,那麼……於是我順從地向小姨點點頭,拉起純,離開。
“潔!你說母親他們有什麼事我們不能聽啊!搞得那麼神秘!”坐在花園的亭子裡,純一邊吃著綠豆糕,一邊抱怨。
“……我也很在意……”南方的戰場──似乎因為什麼事情,有那麼點模模糊糊的印象……
“吶吶就是嘛!”純扶著我的手臂,“潔!我們偷偷去聽沒有關係吧!只要不被發現!”
是什麼事情呢?南方──夢?那個也很奇怪……居然會夢到南澤國……
“潔你在不在聽啊!”
南澤……那裡好像──是在南澤國發生的事情麼?
“哼!算了!你不去我去!”
南澤……南方的邊境……是什麼事啊……
南澤……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純早已不見了身影。
算了,還是別去找他了。他藏貓貓的功夫,可是在捉弄我的過程中鍛煉出來了;要是去找他,難免鬧出動靜,又得讓他被小姨罵……而且,如果他能聽到什麼訊息……其實我很期待……
於是,我選擇坐在長凳上靜靜地等待。
心緒無法平靜……任何的猜測只能讓我更加煩躁不安。
如果我也去偷聽就好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什麼不好的訊息……
終於還是狠下心來閉上眼,以默誦心經期驅除雜念。
可是正當我默誦到一半時,身後卻一陣劍風襲來,帶著一股真切的殺意。
“刺客?”翻身一躍,身下的長凳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純……?!怎麼會是你!”
半出鞘的劍在待我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之後,就再也拔不出來;腳下也彷彿灌鉛似的再也邁不動步子。純,他剛剛想置我於死地……這絕不是裝出來的,絕對不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與我有血緣之親的純會突然之間這般恨我?我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張帶著怒氣和殺意的臉,變得好陌生……他真的是那個之前整天都跟我嘻嘻哈哈沒大沒小的純麼?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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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此時此刻的感覺,我無法用語言去形容,但是如果可以,我寧願這是一個噩夢。
儘管指向我的劍尖在不停地發抖,可是從純起伏強烈的胸腔中迸發出來的責難卻震得我猶如五雷轟頂:“都是因為你!外公和母親就要死了!”
“都是因為你!外公和母親就要死了!”
一陣暈眩……
我可沒聽錯?
“純,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外公和母親上了戰場,就要被隨便找個理由殺掉;如果不去就是抗命,還是要死。這些都是因為你!公子!我討厭死你了!”
純哭著跑掉,留下我一個人,困難得幾乎無法呼吸。
父親……可是你在逼迫我?
可為什麼要連累我身邊的人?
到底是何故,讓你恨我如此……
一股熱流從胸腔湧上,猛咳一聲,唇齒間溢滿腥甜。手掌中的液體在陽光的照射下紅得那麼明媚,這是,我的血……
記憶深處……
刺客的血……
母親的血……
還有現在,
我的血……
原來顏色沒有差別……
母親,這可是你說的那個“離開宮庭,好好活著”?
我也想離開宮庭,可是總有人“惦記”我;
我也想好好活著,可是總有人不遂我願。
讓我哪怕犧牲周圍的人也要偷安麼?
好像不行啊……
母親,如果不是當初應了你的那句“好好活著”,我……
母親,我不想身邊的人再離我而去了。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我不想讓他們離我而去,
所以,這一次,
換成是我吧!
如果違背了您當初的要求,
那麼,請原諒我。
推開緊閉的房門,裡面的空氣一如我離開時的緊張。
“潔,你怎麼來……你那嘴角是怎麼回事?!”小姨站起來,一臉的擔憂。
“外公,小姨,”我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看向辛肅和傳令官,“不要為難他們,我跟你們去。我去。”
“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