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宅子,鄰里街坊,人言藉藉,沒有不貶損他的。都道他生意精乖,為人刻薄,目下見為劉飛波作牙人。我在街心一個賣梳篦頭油的老嫗處探知,萬一帆的女兒三官是個淫蕩女子,雖待字閨中,卻不守靜,暗中與各路野漢子來往。萬一帆的宅子竟成了個窯子。光天化日,客來客往,竟也不避人耳目。真乃不識羞恥的豬狗行徑,鄰里每每嗤之以鼻。萬一帆也略有所聞,竟裝作不知。女兒有錢進帳,他樂得撇手不管。不過有一回他想將三官嫁與江秀才,江秀才的老子聽後一口回絕,差點罵出聲來,竟是萬一帆自己去兜的媒。”
(篦:讀作‘碧’,齒密的梳頭工具。華生工作室注)
狄公聽後大怒:“果然是萬一帆這廝當面扯謊,頑皮賴骨,端的刁滑。洪亮,你再說說梁大器那兒情形如何。”
“梁老相公果然昏聵糊塗,一任萬一帆擺佈。我與梁貽德細細查閱了幾處帳目與契書,正是萬一帆唆使梁老相公將家產田業變折賤賣,為的是進手金銀。但金銀至今未到梁府,不知萬一帆又攛掇他哪裡放債去了,一意圖個高利金。難怪乎梁貽德憂心忡忡,進退兩難。”
(聵:讀作‘潰’,耳聾。——華生工作室注)
陶甘小聲插話道:“老爺,洪參軍,也須提防那個梁貽德在帳目上做手腳。倘若是梁貽德存心舞弊,中飽私囊,一時恐也不易察破。”
狄公道:“我也早應想到這一著。——只是梁府急匆匆進手黃白之物卻不知何故,真的是為了放利,如此不惜田業家產?萬一有個閃失,豈不是根基不保,一敗塗地麼?”
陶甘又道:“早上一路回衙署時,馬榮弟將劉飛波告江文璋一案與我細講了。詫異之餘,我只想問一問,那石佛寺只除是一個既聾且瞽的老香火僧,果真再沒有一個和尚住在裡頭。”
馬榮答道:“沒有,沒有。我將一座寺院全蒐羅遍了,連那個荒破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