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譚鍾麟勃然大怒,“我忍辱含垢,派員與他協商,他竟然拒而不見?紅毛番鬼,如此狂妄!”
“他傳下話來說,大人應當親自去拜謁他,言辭之中,對大人極為不敬,頗多汙衊……”王存善惶然望著兩廣總督,不敢再說下去了。
“講!”譚鍾麟怒喝道,“卜力都說些什麼?”
“他……他說:兩廣總督言而無信,沒有承擔起應當承擔的責任!連日來,百姓傷亡慘重,甚至連我都不能對這麼多人喪失生命無動於衷,兩廣總督卻視而不見……”
“胡說!”譚鍾麟拍案道,“兩國簽約之時曾有協議在先,英夷對新租之地,須施行仁政,善待百姓,而今墨跡未於,英夷便出爾反爾,暴政屠民,倒是何人言而無信?百姓喪生於英軍槍炮之下,他反而指責於我,天下竟然有這等無恥之人!我要上書朝廷,請總理衙門與英夷交涉!”
“租借地升起了‘米’字旗,便已屬英界了,交涉還有何用啊?”王存善嘆息道,“以卑職之見,這書也不必上了,大人還是保重自己吧!香港總督已經電請英國公使館向總理衙門彈劾大人,說大人縱容莠民作亂,而且下令軍隊參與抗英……”
“這裡有一份電報抄本,”方儒從身上取出電稿,“港督說,這是大人給九龍水師的電令,被他們截獲……”
“啊?!”譚鍾麟大吃一驚,離座而起,“拿給我看!”
方儒走上前去,雙手把電稿呈上。譚鍾麟接過來,拿起身邊的放大鏡,眯起那雙被層層皺紋包裹的昏花老眼,貼近了,吃力地辨認,那紙上的字跡卻仍然是恍恍惚惚的一團……
“唉,看不清……”他無可奈何地把電稿又遞給方儒,“你念給我聽吧!”
“‘諭令九龍水師各艦艇:如有英艦三艘以上,未經允許進入港口,不問其是否深入,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