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止境的,竟是一副你們敢騙我們就敢上當的勇敢勁頭,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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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一塌糊塗(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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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總是這樣,一搞寫作我就會麻煩上身,問題成堆:寫本名著吧,騙得太狠,自己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這不是往汙泥濁水裡跳嘛,還別說,作為搞寫作的,我這人還真有點爛泥糊不上牆,總想把自己從壞人堆裡擇出來;不騙吧,滿腔的私慾一點也得不到滿足,生活毫無樂趣可言。1997年我已29歲,開始步入中年,隨著我的知識及閱歷一點點增多,人性惡在我心中悄然抬頭,明顯得特徵是,我已開始形成了自己判斷力,可以輕而易舉地識破不少別人的人性惡。這是我對自己進行分析的結果,要知道,在我天真爛漫、管壞人叫叔叔的時候,我可不知道世上還有那麼多欺世盜名的事情,那時候我甚至覺得什麼〃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是句叫得響的詩,而笨到無法看清那是一句明顯的廢話,而我29歲時知道了。而且,在那個年齡,由於我自己心中壞念頭不斷,因此,特別能夠領會別人的壞念頭。我看出大量名不副實的作品被人爭相傳閱,以圖一睹為快,大量居心險惡的舉動受到人們一致讚揚,大有爭相模仿之勢。由於那時我死抱著一些父母學校教給我的人生信念,因此顯得十分孤傲,一副不與人同流合汙、與惡念頭格格不入的樣子,差點變成一個活魯迅。幸虧我只是口頭上的活魯迅,僅僅在與朋友們聚會時高聲謾罵,憤怒得一塌糊塗,而沒有把一切訴諸筆端,要不然,我沒準兒真會變成一個吶喊與彷徨專家。實不相瞞,我那時便認為搞藝術重要的是建立有價值的形式,而不是像法國解構主義那幫子不學無術的人一樣去拆別人的臺,自己連一點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在此之前,我還真讓不少外國所謂的當代思想家騙得夠嗆,甚至認為〃五月風暴〃是一場令人振奮的〃巴黎公社〃。我得承認,我那時急於汲取新知識,被那些充滿陳詞濫調、故弄玄虛的什麼〃社會學〃、〃符號學〃及各種〃主義〃給蒙倒了,直到受其影響的那幫子人脫穎而出,衝到社會上,幹了些與樸實無華的知識分子身份極不相符的事情後,我才稍有警覺。接著,我找來他們的著作仔細一讀,才算認清了他們的嘴臉,弄清了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我手邊就有一本法國羅蘭·巴特寫的不著邊際的書,名為《神話……大眾文化詮釋》,我隨便翻開,把第72頁的胡言亂語順手抄下,以博讀者一笑。
〃吃牛排代表一種本質與道德。它應該使所有型別的人受惠,因為它每一片都相同,尤其是對神經緊張和淋巴管腺方面,因為它滿足了人們的需求。葡萄酒成為許多知識分子的中庸主義物質,帶引他們朝向自然的原始力量,對他們來說,牛排是一種補償性食物。有鑑於此,他們將知識主義提到散文與驅魔的水平,驅魔的方式是憑藉血液與軟綿綿的肉片,驅逐他們平常受到訾議的呆滯與艱澀。例如:對牛排塔塔醬的狂熱,就是抗衡敏感及與病態有關的浪漫關聯的神奇魔咒。在這種預備階段中,可以找到事物的所謂萌芽狀態:血糊和蛋白、柔軟及賜與生命物質的完整和諧,一種分娩前形象的有意義輪廓。〃
這段顛三倒四、異想天開、毫無意義的文字,落到我這種從小就熟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人手裡,當然要原形畢露。不是吹牛,外國人要是敢斗膽與中國人比賽假大空,真是妄想,在這裡我要不客氣地指出,他們不僅太嫩了點兒,而且,簡直連資格都沒有,在他們剛開始學寫天書的時候,我已經讀了一堆天書了。
據說,巴特本人是一個在一片惡罵聲中成長起來的作家,最終,他贏來好運,得以躋身於同時代的文化名流之林,與列維·斯特勞斯、福柯、拉康並肩。我知道,全世界的人都在讀這幫時髦作家的書,但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像我一樣,把他們的書當作沒寫好的笑話一樣讀,有時候在我懶得嘲笑他們時想:要是法國那位實事求是的老笛卡爾健在,看到他的後代作家敢這麼胡作非為會怎麼想?我猜到的是,往好裡說,至少也要把他們拉一邊去先學學幾何,看看他們頭腦清不清楚,然後最多好心把他們安排在神學院最次的學生辯論會上做旁聽,讓他們說話前先把邏輯搞清楚。當然,要是落在維特根斯坦手裡,可能就剩下鐵頭柺杖招呼了,我這是根據老波普爾在劍橋三一學院的一次遭遇,以及老羅素更多次數的遭遇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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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不講道德地欺騙讀者,寫上幾本天書名著,對我來說至今也是一個問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