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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盡歡申請了不上晚自習，因此下午的課程一結束，她就連忙衝出教室，想坐車離開學校。

剛衝出門口，想到中午在食堂的舉動，咬了咬嘴唇後，又折返了回來。

葉知秋還在教室裡，安安靜靜地收拾著課本。

李盡歡深吸一口氣，走到葉知秋座位旁，屈起食指輕輕釦了扣她的桌面，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對不起啊葉知秋，中午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欺負了人之後，輕飄飄地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以為這樣就能一筆勾銷嗎？以為這樣就能撫慰造成的傷痛嗎？

葉知秋沒有回應，繼續低頭整理著書籍。

李盡歡嘆了口氣，心內再次五味雜陳。

——算了，她沒有意識，沒有思想。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惋惜葉知秋不是“人”，沒有心，沒有意識。

也慶幸葉知秋不是“人”，沒有心，沒有意識。

她轉身想走，葉知秋卻突然抬起了頭，冷冰冰地問道：“李盡歡，你該不會是有多重人格吧？”

李盡歡愣了一下，隨即醍醐灌頂。

——對啊，多重人格。我怎麼沒想到呢？

她忙不迭地點頭，說謊不打草稿，“你怎麼發現的？暑假醫生才給下的診斷書。”

葉知秋無奈地冷笑：“當我沒說。”

低下頭，繼續整理書籍。

李盡歡撇了撇嘴，離開教學樓，迅速來到校門口，坐上車回了家。

李浩豐和宮毓秀都不在家，家中只有幾個傭人在打掃衛生，均屏聲凝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偌大的別墅靜悄悄的，沒有人氣。

李盡歡忽然覺得很空虛。

也只有坐上飯桌，品嚐著溫阿姨精心調配的營養餐，胃裡暖暖的，心裡才稍稍踏實了片刻。

吃完了晚飯，離蘇綺夢來上課還有段時間。

李盡歡主動前往書房，拿出了地理老師評講過的試卷，一道題一道題地開始覆盤。

她像是被詛咒過一樣，從小就特別討厭學習，一認真聽講就發睏，每次考試都是吊車尾，簡直是學渣中的戰鬥機。

儘管她特別討厭學習，如今還是不得不好好學習，為了考進年級前五百名而努力。

再不努力，兩年後就要死在大海上了，屍骨都找不到，別提多慘了。

想到這個結局，李盡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著試卷上的內容，繼續默讀著：“主要由冬季季風的活動和鋒面雨帶的推移決定……”

19點，蘇綺夢準時到達書房，一來就問道：“月考的成績應該下來了吧。”

李盡歡點頭回答：“嗯，下來了。”

“就算未達成目標也沒有關係，我們爭取……”

李盡歡打斷了她的話：“達成了。”

“啊？”

蘇綺夢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以為自己聽錯了，詢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目標達成了。”

“年級前一百名？”

“對，九十九名。”李盡歡一邊說著一邊翻出書包裡的答題卡，一股腦兒遞給了蘇綺夢。

蘇綺夢接過答題卡，將信將疑地翻閱著。等全部看完後，她臉上的表情更震驚了。到底是她教學能力突出，還是李盡歡天賦異稟？亦或是她一不小心掉進了烏托邦？

畢竟在一個周左右的時間裡，從年級倒數第二，一下子躍升為年級第九十九名，簡直堪比坐火箭了。

她放下答題卡，不加修飾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做了什麼？”

“做……作了弊。”李盡歡垂下腦袋，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

蘇綺夢被氣笑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這樣坦白，我應該誇你誠實是嗎？可是作弊本身就是不誠實的表現。”

李盡歡不敢抬眸看她，認錯的語氣裡夾帶著撒嬌：“老師我知道錯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主動承認呀。”

“這事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不知道。”

蘇綺夢嘆了口氣：“算了，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盡到責任。在授課的第一天，我就應該跟你囑咐好一些事情，比方說，品質比成績更重要。不過現在也不算太遲。”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以後不準再作弊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