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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可能是那時吃饅頭吃多了,就把她吃成了這一臉饅頭相。”

小慧把鍋鏟啪地扣在案上,油在熱鍋裡滋啦啦響著,她沒聽見,這句話聽見了。

屋裡傳來林林的聲音:“我看你才象個饅頭。其實你妹長得挺好看的!”

廚房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樂曲聲,她探頭一看:一支小小的絃樂隊正在她窗外列隊演奏,指揮扭身衝她一笑輕聲說:“我叫高興!我們都叫高興!你放心,這曲子只有你能聽見!”

“好看?”強子說:“聽說原來這住的可是蘇琪,學校第一美女!可惜我轉來時她都走了,怎麼樣,她長的怎麼樣?”

“蘇琪?那是真好看。”

窗外的樂曲聲突然消失了,她面前的鐵鍋也突然不見了,她往外一看:眾樂手停止了演奏,正呆呆地看指揮,指揮正一邊手拿鍋鏟在鐵鍋裡滋啦滋啦鏟著,一邊用沙啞的嗓音說:“你以為我們這是民族器樂?不!我們玩的是後朋克!我們的口號是:哼!無所謂!”

強子還在問:“喂,你都沒追過她?”

鍋鏟聲消失了,甚至鍋鏟也消失了,她抬眼一看,整個窗外、整個窗戶變成貼在牆上的一張白紙,紙上寫著兩個大大的黑字:肅靜!

林林說:“說這幹什麼,沒啥意思。”

“我可聽說你們兩個……啊?”強子嘿嘿笑了。

白紙上的黑字模糊了,顯出朦朧的粉紅背景色,隱隱傳來了歌聲。隨後歌手顯出身形:一個女人,一個極醜的女人正拿腔捏調地唱著:“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林林說:“別胡說!根本就沒什麼!”

“說說嘛……”

“真沒什麼!”林林的聲音高了。

那荒唐的歌聲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雄壯的鑼鼓聲!那白紙變成一幅電影螢幕,正放映著不知何時看過的電影:無數的人正夾道歡迎凱旋的子弟兵,畫外音是女播音員高昂鏗鏘的聲音:“鮮花獻給英雄的子弟兵!獻給誠實的人!”

強子問:“聽說,她現在還老給你寫信?”

“那有什麼!老同學老鄰居問候一下嘛……”

信?電影畫面消失了,面前出現幾行奇怪的字:一,信。你可以百度一下,就會知道信的含義和用途。

二,信。你當然知道信是什麼,卻偏要裝出才聽說的樣子,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三,信。你剛才突然閃過什麼念頭?難道你竟然想寫信?你真是一個有神經病的人。

四,……

強子接著問:“問候一下?那你敢不敢拿出來讓大家瞅瞅?”

“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得找找塞哪兒了……”

面前那幾行字消失了,面前站了一個穿囚衣的胖子,那囚衣上印著兩個字:騙子!

那胖子低頭看看囚衣上的字,又抬起頭痛苦地解釋著:“我不是騙子!我是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把信都悄悄藏到心裡了……”

忽然飄來一股奇異的味道,在一絲黑煙中,一個低沉的男中音說道:“大家好!我是大米。我給大家唱一首歌:曾經,我也白過,可現在變得烏黑;曾經,我也自由過,可現在粘在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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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第二天早晨,在塬頂上站著兩個人,皆西裝革履儀表堂堂。

其中一人說:“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郵政部部長。”

另一人鼓掌歡迎,說:“我是副部長。”

部長說:“為了規範行業,利於標準化操作,特此宣佈:自今日起,所有付過郵資貼了郵票的才能叫做信,沒貼郵票的統一都叫紙條!”

副部長鼓掌,然後二人走了。

塬下站著一人:小慧。此次宣佈是專門針對她的。因為她手心裡攥了一張小紙條,卻不想去郵局,因為她不想把自己的信交給那座歪歪扭扭的房子,那些半夢半醒的職員。她要親手把紙條塞進林林的書包裡。

她從沒做過這種事,她承認自己有點緊張,手心的汗把紙條都弄溼了。這是件危險的事,但她是個勇敢的女孩子!她攥緊了小拳頭。

那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你好!猜猜我是誰?

這是個絕妙的好主意。昨天她突然想到這個,想到他看到紙條後苦苦思索的傻樣子,傻得都能反光傻得都能冒煙傻得都能背過氣去,頓時就樂不可支。

她又想了一整天,覺得簡單易行:他的書包就敞著口擺在那兒,象拾荒者斜挎的大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