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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原來林林和小慧在路上還偶爾打個招呼,現在則互相躲著。林林想:找機會得跟小慧好好解釋解釋,我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先得跟琪琪解釋。一開始琪琪對女友的信一笑置之,她想:就他?我就算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他了?可架不住張三李四都說的有鼻子有眼,有些心慌了。

就想:他那人……有時侯那麼古怪,誰能看透他?再看他的來信,就頓感字裡行間有蹊蹺,就在信裡淡淡問了一句。

他想:這叫什麼事嘛!能給她說?就隻字不提。

她想:好嘛!原來就哄著我一個……再問!

他含糊帶過。

她忽然火了:哼,想糊弄我呀?我都知道了!

這麼一想,就真以為自己知道了什麼似的,信裡就夾槍帶棒地去了。

這封信自己都說:“我不是信!我是一把飛刀!”

他蒙了:什麼意思嘛這都是?他想:這得跟她好好解釋清楚。這一斟酌詞句就稍耽擱了兩天。

她急了:無話可說了是不?讓我說著了是不?宜乘勝追窮寇,又一封信劈頭蓋臉地去了。

這封信自己都說:“我不是信!我是一包辣子面!”

電視新聞上說:“今年山東辣子長勢喜人……”

他更蒙了:憑什麼就這樣冤枉我?於是開始生氣,於是信斷了。

琪琪哭了一場,越哭越覺著自己可憐。

這是一場兩個人的戰爭。都認為自己真理在握,都在等對方先寫信。

於是郵局的人閒下來了,每天趴在桌子上喝茶看報打瞌睡。百無聊賴中,有一個人突然提議:“我說,不行咱們就開闢電話業務吧!”

於是就分了一撥人另起爐灶,起了個名字叫:中 國 電 信。

流言來去匆匆。大家興致勃勃說道了好一陣子,互相一看,都大吃一驚:“咦?你的嘴唇怎麼有些腫?”就都不說了。

日子來去匆匆。大家稀裡糊塗過了好一陣子,互相一看,都大吃一驚:“咦?你的衣服怎麼都小了?”就都準備升學。

第四十九章

如果一個女孩坐在天平的一端,靜靜想著心事,如果天平的另一端是戰爭,那麼戰爭就輕一些。因為那些痛苦與慘烈,連同戰爭本身,生來就是為了被遺忘。也許在一場戰爭中,有一顆子彈會拐彎,有一具白骨會哭泣,有一個計謀改朝換代,有一腔熱血染紅海水,但那有什麼用?人們創造出這些,只是為了學會去遺忘。

如果一個女孩坐在天平的一端,靜靜想著心事,如果天平的另一端是仇恨,那麼仇恨就輕一些。因為那些孤獨與狂熱,連同仇恨本身,生來就是為了去懺悔。也許在某種仇恨中,有一種隱忍不出聲,有一雙眼睛會滴血,有一種狂熱能冒煙,有一種孤獨能結冰,但那有什麼用?人們創造出這些,只是為了學會去懺悔。

如果一個女孩靜靜坐著想心事,那麼別去問,這是她的秘密,這也是生命自身的秘密。

強子偏要問。他看見小慧坐在桌前雙手托腮,怔怔望著窗外,半天一動不動,就問:“喂!餓了?”

小慧沒理他。

他接著說:“餓了就做飯去呀!飯能想熟呀?”

小慧繼續不理他。他嘆了口氣倒在沙發上說:“不做算了。反正少吃一頓我也餓不死。”

父母所在的分廠離鎮子較遠,一般到晚上才回來,中午飯都是小慧來做,他都是躺在沙發上等,一邊等一邊唸叨:“快點呀!手腳沒一點利索勁。唉,照我看你將來出嫁了,日子也艱難。”

這天林林來找強子,見小慧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著做飯炒菜,而強子把腳搭到桌上轉腳指頭,就說他:“你就不能也幫點忙?”

強子一聽:“嗨!按說咱也不是那懶人,只不過久不下廚不會做了,說實話這幾年來,我光知道碗是圓的,都忘了鍋是什麼樣了。”

又一指廚房:“也該她做了。前些年她還小時,爸媽上班去,中午這頓飯還不都是我做的!唉,把她從一點點喂大,不容易!”

就講起了他的苦難史:當哥容易嗎?他雖只高一級,實際大她三歲,可恨父母只疼小的,他願意留級嗎?他也不願意,但他得操勞家務照顧小妹,虧是他做飯利索,就只熱倆饅頭一分,後來發現不熱也能吃,就不熱了,不吃?那就餓著,哭?哭吧,但必須小聲,不能影響他鬥蛐蛐。

“當長子不易呀!”他總結道,看了一眼廚房,他有點餓了,所以有點生氣,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