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總是刁難,限定章節,只是那時並沒有這樣發狠。”他認為唐太宗李世民相對來說更可親些,他懂得“民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
劉基雖也不贊成朱元璋這樣對待亞聖孟子,卻認為朱元璋敢於搬開任何擋他路的石頭,哪怕冒天下文人反對的風險,這是需要勇氣的。
劉基明白,孟子的重民主張,特別是暴君放伐論,他更是不能接受了。皇上對於歷史上的湯放桀、武王伐紂,肯定認為是弒君,但孟子說殺一獨夫,不是弒君。既然皇上這麼在乎孟子,這就是訊號,至於是什麼訊號,他沒有明言,宋濂知道不是什麼好訊號,他不免浩然而嘆。
一石激起千層浪,朱元璋發出的訊號,在另外一批人當中同樣有不比尋常的反響。
散朝後,胡惟庸、陳寧和楊憲不期而然地來到丞相府,聚到了丞相周圍安慰,也未嘗不是同病相憐。這並不能掃掉李善長的一臉晦氣。
楊憲萬萬沒想到,皇上要把孟子牌位從聖人廟裡趕出去,他認為這會使天下讀書人恥笑、心寒。他主張要設法諫勸。
胡惟庸卻認為多此一舉。孟子,死人也,哪有閒心去過問死人的事!他倒認為今天丞相受委屈了,大家臉上都無光。
這句話勾起了這群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心境。會說話的胡惟庸無形中把李善長抬舉為魁首,至少李善長聽了是舒服的。
李善長無可奈何地說:“這劉基不給面子倒也罷了,皇上也信他的,害得我成了庇護貪官的人,皇上今天是給我顏色看呢。”
胡惟庸勸丞相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不單對別人嚴苛,對朱文正又怎麼樣?不犯到他手上最好了。
陳寧也勸李善長不必煩悶,丞相是國之棟樑,皇上不可一日不仰賴之人,皇上是在氣頭上,不會因這件事怎麼樣的。
楊憲建議丞相不妨上個謝罪表,來一番自責,皇上的氣也就消了。
李善長認為這個主意好,便點點頭,說:“找個文筆好的人代我寫。你們看誰行?”
楊憲說:“胡兄就是如椽大筆呀。”
“我比不了楊兄的弟弟楊希聖,他才是當今的曹子建啊。”胡惟庸又把球踢了回去。
李善長也贊成請希聖代筆,他的文字華美而委婉,看上去舒服,謝罪表不能平淡如水,刻板了像寡婦臉不好。
楊憲說他弟弟正張羅成親呢,怕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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