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幾乎使人感到,可以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而另一個受刑人,則是一個正當盛年的中年人,他側著頭,在看著已經身首分離的青年,一柄利刀,已經切進了他頸際一小半,鮮血開始迸流,可是他卻只是望著那年輕人,在他的眼神之中,有極度深切的哀痛,他口部的形狀,可以教人感到他是竭力剋制著口唇的顫抖--自然,他嘴唇也不能再顫動多久了,一秒鐘之後他也會身首分離。那受刑人的那種深邃無比的悲痛,和袁崇煥的痛苦,雖然說是一樣的,但是又給人以新的、強烈的感受,只覺得這種悲痛,是如此之深切,幾乎盡天地間一切力量,也不能使之減輕半分。悲痛和可以減輕悲痛的力量比較,悲痛是無窮大。
等到所有人都進來了之後,悲痛立時感染了每一個人,那已被刀切進了脖子的受刑人,在悲痛的神情之中,甚至帶有一定成分的平靜,然而這種平靜,卻又加深了他內心精神悲痛的程度。
好幾個人不由自主張大口,可以吸進多一點空氣,眼前的情景,又是歷史上著名的悲劇:南宋抗金名將岳飛、岳雲父子,在“莫須有”一詞之下,同時遇害的情景。
塑像中嶽飛在利刃加頸的時刻,望向他的兒子,讓兒子先於他人頭落地,只怕也是酷刑更殘酷的設想之一。
當時真正的情景是不是這樣子?又為什麼不可以是這樣子呢?藝術家可以有豐富的想像力,如果當時的情形,確如此際展現在眼前的一樣,那麼這位面對著強大的敵人,面對著敵人的千軍萬馬,毫無畏懼地衝鋒陷陣的英雄,在眼看著他自己的兒子,當他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時,就從軍抗敵,經歷了十年沙場上的征戰而未曾喪失生命,卻在自己人的刀下,身首異處,他的心中會想到什麼呢?
悲痛!當然只有無邊無涯的悲痛,所以他的神情才會顯示出那麼深沉的悲痛。
或許,他也會在自己人頭落地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