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給阿冽做吧,阿冽是小子,穿醬色兒好看。”
何老孃,“切,我家乖孫這般白嫩,大紅才最相襯。”說著,就給了沈氏兩塊料子,叫沈氏給何冽做衣裳。何子衿眼裡都快噴火了,何老孃怕丫頭片子眼裡躥的火把屋子燒了,方道,“有有有,還有塊寶藍的,做條裙子是夠的。那醬色兒的,給三丫頭使吧。”
何子衿翻個白眼,還要同何老孃較一較理,三姑娘已拉著她跟何老孃謝道。
何老孃訓何子衿,“眼睛大也不要成天翻來翻去,小心翻成鬥雞眼!”死丫頭,你瞪誰呢!
“眼小的倒想翻,就怕翻半天大家也看不到。”何子衿捂嘴偷笑,一屋子人,何老孃眼睛最小,她是正經眯眯眼。何老孃氣的就要挽袖子動手,何子衿又哄她,“上次我說給祖母做的棉襪子已經做好了,一會兒我拿過來給祖母試試。”
何老孃不領情,“不就兩隻破襪子,我八百輩子沒見過襪子怎地?兩隻破襪子,做了足有兩個月了吧。”當然,比起何子衿頭一回做襪子孝順她老人家,現在兩月做兩隻襪子也算快的了。何子衿的第一雙襪子做了大半年,其速度之慢,被何老孃諷刺為“就吃飯是最快的”,還有譬如“不該屬豬,闔該屬牛”之類的話,若不是何子衿心胸寬闊,遇著何老孃這樣的祖母,真得給何子衿整出心理疾病來。好在何子衿漸漸長大,摸了兩年針線,速度上大有提高。
如今聽何老孃說她慢,何子衿素來不是省油的燈呀,她笑,“唉喲,看您老說的。”叫翠兒去取了針線來,何子衿道,“一會兒給您老瞧瞧,那襪子筒上可是繡了花的。跟表姐學的新針法,鮮亮的了不得,包管您這輩子也沒穿過這般鮮亮的襪子。”
何老孃撇嘴以示不屑,一時翠兒拿了何子衿做好的襪子來,何子衿拿到何老孃跟前兒去,何老孃接了細看,針線倒還細緻,素白的襪筒上繡了一圈兒紅梅,饒是何老孃想挑些毛病,最後只說得一句,“說你笨,還不服氣!襪子穿腳上,好賴誰看得到啊!你弄這些個精緻花樣做甚!還費我這些繡線,難道線不用錢的?傻蛋,有好看的,你得露外頭。天兒冷了,我正想做個抹額,阿餘年紀大了,眼神兒不濟,三丫頭繡坊的活兒還做不完呢,你娘又得做大件衣裳。你這針線倒也還勉強能見人了,那抹額就你來做吧。”還一幅你佔大便宜的口氣。
何子衿忍笑,“既是冬天戴,做棉的才好。”
何老孃點點頭,沈氏笑,“家裡還有兩塊兔子皮,母親做個昭君臥兔,冬天戴正好。”
何老孃道,“那就一個棉抹額,一個臥兔兒吧。”又問何子衿,“你會做臥兔不,別不會裝會,糟蹋了好皮子。”
何子衿道,“我也沒做過抹額,要不您這抹額另選能人?”
何老孃將嘴一撇,“你娘、你嬤嬤、還有三丫頭,針線都好,就你這粗手笨腳的,正該多練。著緊著些,做好了這兩樣我另有活計給你。”
何子衿,“您老還真不客氣呀。”
“切~”何老孃強忍著才沒啐何子衿一口,冷笑,“吃老孃的穿老孃的,還叫老孃跟你客氣!你好大的臉!”
何子衿摸一把自己水潤潤的小圓臉兒,跟何老孃歪樓,“大嗎大嗎?爹爹說我現在瘦了,臉小了一圈兒。還叫娘多給我買些好吃的補一補呢。”
何老孃連忙與兒子道,“這丫頭好容易這兩年貪長個子,瘦了些,你可不許總買好東西給她吃,真養成個胖丫,我得愁死。”以後怎麼說人家哪,何老孃道,“像三丫頭這樣才好。”與三姑娘說,“有空教一教你妹妹,如何才能長成苗條人。”
三姑娘在何家這幾年,個子長高一大截,她比何子衿年長四歲,初來時真比何子衿高不到哪兒去,可憐巴巴彷彿難民。如今三姑娘仍不見胖,但足比何子衿高一頭,亭亭玉立,頗有些少女氣息了。三姑娘這二三年也摸透了何老孃的脾氣,哭笑不得的勸何老孃,“姑祖母放心吧,妹妹就是小時候圓潤些,只看叔父嬸子都不是胖人,姑祖母也不是胖人,妹妹怎麼可能胖得起來。”
何老孃很為何子衿的將來發愁,嘆道,“咱家誰像她似的,天天有空就在廚房搗弄吃的。前兒你陳姑祖母突然想吃那鍋包肉了,家下廚子做的不合口,還把周婆子叫了去。”當然,鍋包肉啥的,酸酸甜甜的,她老人家也挺喜歡。這道菜就是何子衿出主意,使喚著周婆子做出來的。餘者還有糖醋排骨、櫻桃肉啥的,都是何子衿“想”出來的。何子衿如今就表現出對廚房真愛,委實引發了何老孃對何子衿身材的擔心,她老人家寧可不吃啥鍋包肉,也不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