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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說邊走路邊去揮手攔截,一邊回身來催促我快點,我急忙走過去,把煙掐掉扔進下水道去,唐詩給我開了一扇車門,等我進去他才彎身鑽進車裡,剛坐定,他忽然用很淡然的語氣問我一個很裝的問題。他問:“莫辭,你相信報應嗎?”

我頃刻就愣了愣,就這件事來說,確實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便頷首道:“我信……”

“為什麼?”

這能為什麼?

“任何事,因果緣由總會有的吧。”

唐詩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盯著我,眸色迅速地暗淡了下去,卻笑著喃喃道:“也是啊,因果緣由……”

我瞠然看著他,車外流光將他那張臉映得暗沉抑鬱,輪廓分明。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感覺升騰起來,我忽然覺得,我對面前這人的瞭解,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第七個故事 龍地

文/漆雕醒

老八的故事講完後,老大說:“其實我們那兒也差不多是這樣,為了要個男孩,也有人聽信神棍或者神婆的話去拴小鬼,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就這麼幹過,但是後來生下來還是女的呢,根本不靈,找那神婆退錢,人家早就走了!其實生男生女的有什麼的嘛,我倒覺得女孩好!”

老四張夏文接話說:“就是就是,真想不通那些重男輕女的,現在房價多貴啊,我要是女的多好哇,男的結婚不管怎麼樣,看現在這情形不買個房子甭想結婚!”

老七這時開口說:“扯得有點遠了,還是迴歸主題吧,我來給大家講個故事,你們都知道我是四川自貢人吧,但是你們又知不知道自貢又稱為‘龍之都’,是龍的故鄉,現在還有很多恐龍的化石呢,我說的這個故事跟龍有關……”

夜風,如一隻只鬼爪,無影遁形地襲擊著它們所能接觸到的一切物體。

臉、脖子、手……所有暴露出來的面板都在拼命抵禦著試圖鑽入骨髓的寒氣,我咬著牙,一動不動地藏在一棵大槐樹後,盯著距離我藏身之處大概三十米遠的那一片空地。

四個白色的燈籠。

一口黑色的棺材。

七八個披麻戴孝的男女。

與白天那場葬禮截然不同——這裡沒有鞭炮聲、沒有哭聲、沒有說話聲、沒有唸經聲……被風颳得嘩啦啦作響的樹葉聲甚至壓過了送葬隊伍的腳步聲。

就在上午九點,我親眼看見同一批人哭哭鬧鬧地將一口棺材送往市區東郊的公墓,死者是他們的父親,據說是得了癌症,七天前在醫院去世。

那麼現在,他們埋葬的又是什麼人?

按道理,只有至親才應當為其披麻戴孝,如果都是至親,那為什麼一個葬得極盡喧譁,另一個卻葬得如此詭秘?

我看看四周,慘白的月光下林木森森、荊棘密佈,地面上盡是落葉的屍體,空氣裡彌散著與死亡近似的氣息——但這裡並不是墓地,事實上也不適合墓葬。

土壤的pH值只有4。2,而且樣本實驗的結果表明,這些顏色近似於紫色的泥土對金屬尚有輕度的腐蝕性,更何況是木頭做的棺材?

一年,不,最多半年之後,木板就會徹底腐爛,進而是棺材裡的所有內容。不過,現在都是火葬了,人死之後不過是一捧灰燼。腐蝕對骨灰來說並沒有什麼威脅,最害怕被腐蝕的其實是活人——因為活著的肉體才會感覺到痛苦。

我不打算多嘴,去破壞一個葬禮並不是我到這裡來的目的。

驅使我繼續窺視的是職業本能。

我叫沐離,是一個小說寫作者,而我的另一個身份是秘錄社的專職記錄員。

秘錄社簡稱SFO,是一個民間組織,由上千名分散在全球各地的記錄員組成,其職責就是按照秘錄社的要求去收集一些特定的資料和資料。所謂秘錄,顧名思義,也就是秘密記錄的意思。而我們所收集的資訊,自然也就是一些鮮為人知的東西,或者是那些流傳甚廣卻從未被證實過的傳說。事實證明,後者潛藏的秘密往往更令人瞠目結舌。

我之所以接受這份工作,除了本身的興趣之外,秘錄社提供的豐厚薪酬和活動資金也是極富有誘惑性的,因為有了足夠的金錢,我便可以不用為了生計寫作那些討好和應景的作品,而可以專心於更為純粹的創作,同時在秘錄社的工作經歷又能為我的寫作提供源源不斷的靈感。有時秘錄社甚至還會把一些資料特地送上門來,出於某種目的要求我以小說的形式釋出出去,從這方面來看,這幾乎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美差。不過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它既是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