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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瓶蓋銜在齒尖上了,然後她把它往桌上一吐,自己先對著瓶嘴來了一口。

“酒不錯!”她給三個人都滿上。

“孩子們呢?”張儉喝了第一杯酒,活過來了,四下裡看著。

“同學家去了。”小環說。

一頓晚飯吃得很安靜,誰都沒說話。酒燙得又香又熱,油炸花生米被三個人一顆顆數進嘴裡。那以後的一個月,張儉睡的時間多,醒的時間少,每一大覺都在他臉上狠揉一把,把臉揉得更皺了。等到處分下來,他成了個小老頭。多鶴總是長久看著他獨自坐在陽臺上微駝的背影。

徒步上下班的多鶴忽然覺得從鋼廠通往家屬區的路變得越來越短。她有足夠的心事要在這條路上想,足夠的莫名感動要在這條路上抒發。從事實上看張儉的事故純屬偶然,但多鶴總覺得這事故使他跟她又親近了一層。砸死的不是別人而是小石,多少有些必然性。男人愛女人愛到不由自主,為自己為她去排除危險,為她去殺人,在代浪村的女子竹內多鶴看來太自然了。假如換了代浪村或崎戶村的某個男子,為了她一揮武士刀撂倒一個上手玷汙她、企圖奪走她貞操的男子,不是太自然了嗎?哪一樁深沉的愛情物語不見血?

穿著寬大的舊工作服,戴著鴨舌帽的竹內多鶴把這條龜裂的瀝青路走成了代浪村的櫻花小路。她的騎士苦苦地愛她:不擁抱、不親吻、不交歡地愛,卻是奮起殺戮地愛。寬大的工作服在三月的風裡成了盛裝和服,鴨舌帽是瑰寶的頭飾,她的騎士對她的愛,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他的受罰,他消失的英俊,他不再有的魁梧,都讓她更愛他。

出鋼的紅暈漸漸膨脹,脹滿半個天。多鶴回頭又看一眼,鴨舌帽也看掉了。

紅潤的丫頭在公共走廊上就開始叫:“媽!小姨!”她衝進門,突然煞住步子,意識到她得脫了鞋才能進屋,卻又控制不住剛才跑出來的衝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