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你坐在這裡容易感冒。」沈尉遲推門進來,看見她安靜地抱膝坐在那裡,有一種荏弱的無助,這樣的葉心栩,很陌生。
他上前,摟抱住她,她的身子一片冰涼,可是表情卻很平靜。他洗過澡了,渾身上下有一股她很熟悉的清爽氣息。
可是,她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漆黑的墨五里面又閃著那種詭異的紅光,她的心再度發沉,她知道,剛剛沈尉遲做了什麼事情。有時候瞭解反而是件痛苦的事情,它會讓你想要欺騙自己都無能。
「很小的時候,我就希望自己可以永遠這樣抱著你,可以保護你。那時我也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但這世上的事就是會在瞬間完全傾覆。」他吻了吻她的髮絲,「你還記得我送你上學然後就再也洠в腥ソ幽愕哪翹靻幔俊�
她怎麼會不記得,她坐在幼稚園的門口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媽媽強行將她抱回家,她還一路大哭;後來,她連幼稚園都不去,就守在他的家門口等他回家,卻洠в邢氳皆僖矝'有等到他。
「那天上午爸爸媽媽來學校找我,他們很慌張。」望著她洠в斜砬櫚哪樀埃�麤'有受影響依舊往下說:「他們從來都洠в羞@麼突然來學校找我,也從來洠в心屈N忙亂過。當時我看到他們就耄щ'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了,他們帶著我上車開得很快,我很沉默一直都洠в姓f話,因為我知道他們那樣做必然有他們的理由,誰會想到,還是逃不掉。」
「其實車禍發生的時候很像電影裡面的慢鏡頭,詭異而不真實。數輛跑車追撞,緊急地煞車與翻滾,媽媽一直拚命地抱著我,想要保護我,但卻還是難免受傷。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Louis,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除了父母和妹妹,我還有別的有血緣關係的人。」
她注意到他的用詞,他說的是有血緣關係的人,而不是親人。
「你今晚見過他了,是不是覺得他跟我長得還有幾分相似?」
原來那個人,是他的叔叔,是他的親叔叔。
葉心栩再度震驚到,她每次以為沈尉遲不可能再殘忍了,可是他每次都會突破那個極限。他這樣放手去折磨一個人,而那個人還是他的親叔叔。她的心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冰。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可是她的思緒已經變得麻木起來,除了機械地聽他說話,無法給予別的反應。
而他,回憶的滋味,總是痛苦。
「沈端,洠в邢氳僥愕拿�媸譴螅�@樣都死不掉。」他從翻倒的車子裡面,只看到那雙擦得乾乾淨淨的皮鞋,「把他們給我拖出來。」
他的父母因為撞擊額頭手臂全是鮮血,但至少還活著。
「Louis,我躲了你整整二十年,你還想要怎麼樣?你應該很明白,我根本就無心去跟你爭奪權利……」
「你有什麼資格來爭奪?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那個死老頭,不過是入贅我高貴的Griffith家族,那些財產全是我家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那個死老頭找的臺灣賤人生的雜種而已,懀�鬩才鋪碭�覡帲磕氵B給我舔鞋的資格都洠в小!�
「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臺灣,從來洠в刑ど線^法國的土地,我也從來洠в杏眠^你家的一分錢,你何必要死盯著我不放?而且你還派人抱走了我的女兒,到現在我都還找不到她。」沈端捂著額頭,卻止不住那奔流的鮮血。
「哼,那是你們活該。你要怪就怪那死老頭還惦記著你,他一直覺得你才是他最純的種,還想要將集團交給你,是他不給你活路不是我。」Louis轉頭兇狠地盯著尉遲語,「還有這個賤人,沈端,你欠我的可真多。」
「我跟小語是真心相愛,我們不欠你分毫。」
「她原本也該是我的!」Louis逼近他,「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不介意她身上的血統決定娶她,可是她卻被你勾引走。沈端,你總是我來跟我爭,不管是權力還是女人,男人最重要的兩件事情,你都不放過!你不死,我怎麼解恨?」
「我們的婚約根本只是上一代的約定,我從來都洠в型�膺^。」一直沉默的尉遲語憤然反駁,「我不愛你,絕對不會嫁給你。」她不滿家裡的私訂婚約,才從法國到臺灣來念大學,離開那個洠в兇雜傻牡胤健K�讖@裡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最愛,跟他結婚,跟他在一起,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所以這筆帳,也要跟你算。」Louis笑著,「你這個女人不屑我,以為自己多高貴多純潔,好吧,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純潔。」他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