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擅作張致,沒句真話。誰來信你?我哥哥不是你毒死的,便是你姦夫毒死。難不成是他自己喝的砒霜?”
那婦人道“不錯,你哥哥正是自己喝的。”
武松伸手重重抽了那婦人一個耳光。罵道“胡說,我現在就殺了你便了”
舉刀待要劈下,見潘金蓮冷笑,直視鋼刀,並不懼怕。武松稍覺驚訝,停刀不落。
只聽西門慶恨恨道“哼,死婊子,老子好好的花花日子,便毀在你這賤人手裡。”
轉頭對武松說“武都頭,今日雖落你手裡,西門慶可不是怕死討饒之輩。但事情終於得水落石出。此事前因後果,我自說給你聽就是”
武松道“你兩個戀姦情熱,殺人害命,想要花言巧語狡辯過去,卻是不能。但有一句假話,我便戳你個窟窿”
西門慶冷笑“我平日放官吏債,與人說事過錢,與你早不相能。你愛行俠仗義,老子卻是貪財好色,專愛眠花宿柳。潘金蓮這樣千伶百俐的美人兒,床上花樣兒浪勁兒,但凡是個爺們兒,能有不愛的?偏你這廝瞎眼一般。實不相瞞,我為釣這娘們兒,早有了兩年心路,王婆那兒花了大把的錢財。只是這婊子心思都在你身上,整日大門也不出一步。偏巧那時你去東京幹事,她倒先找上了我。言說武大短矮猥瑣,都頭你不解風情。她百般不耐,故而刮剌我來。我兩個正是天生好伴當,從此每日做在一處。也不知避會別人,滿縣城風言風語,都傳揚開去,我初時還道她情濃粗心,愛的我很了,是以更加憐愛。後來才知她是故意張揚。正要武大知道,前來捉姦。那日我們被撞破好事,我心虛理虧,正待逃走,她卻挑唆我踢傷你家兄長。你哥哥中了我的窩心腳,眼見命不久長,她便軟硬兼施,讓武大休了她。誰知武大死活不肯。這婦人卻慫恿我從生藥鋪裡取了砒霜,說道鴆死武大,好和我做長久夫妻。那日哄我醉了,卻把來砒霜藥我。我積年險惡圈裡行走,怎不知她心思?這淫婦卻是想借我殺了親夫,再來害我。待到守孝期滿,好嫁你都頭為妻。哼。我將鞭子抽了這賤人一通。叫她知道,我西門慶不是那等閒易與的蠢貨。勸她死了心,踏踏實實在我家和我玩樂。至於你哥哥飲藥之事。我那日在門外聽的清清楚楚。
當日那婦人道‘我自嫁你,每日湯水茶飯,掃地鋪床,也盡妻子本分。到這步田地,你休怨我。那西門慶佔用老孃,又要強娶,管教他早晚死在我手裡。你若有個不測,也算我給你報了怨仇。你若念舊日情意,便保佑我和叔叔有朝一日做對夫妻。不枉大家為人一世’你哥哥大怒,罵道‘你這淫婦,偷了漢子,還要痴心妄想。我兄弟怎能要你這殘花敗柳?哼哼,我早服了你藏起的砒霜,須臾便七竅流血而死。教你無法遮掩。待我兄弟回來,自會給我出頭報仇’那婦人十分慌張,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待去翻藥,果然少了。
婦人又道‘叔叔若為你報仇,恐吃官司。那西門慶不是善茬,到處結交些刀槍亡命之徒,你便不怕叔叔有些閃失?’你哥哥道‘哼,小賤人,你倒痴心。我又顧什麼兄弟情意了?他明知我人物猥瑣,卻要搬來我家。更顯的我腌臢混沌。何嘗為我著想了?分明是和你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只當我是死屍一般。我死之後,若他為我報仇,我九泉之下便仍認他兄弟,否則自有官府出頭。終久不能讓你這淫婦稱意。’那婦人連忙去找王乾孃。把你哥哥灌了一會兒綠豆和豬胰粉,催吐不成,終於毒發身亡。
我雖恨這淫婦毒辣,但管不住自己貪她風流妖冶。就取回家來。唉,現在悔不當初。”
武松初時半信半疑,見西門慶口齒流利,潘金蓮並無反駁,知道說的乃是實話。
不由躊躇,適才拼鬥,口乾舌燥,就端起茶來一口喝了。對西門慶說道“你縱非親手殺我哥哥,也不能說周身乾淨。武松不殺你就是,卻將去衙門問通姦授藥之罪”
潘金蓮冷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為兄報仇麼?你哥哥被他踢傷,早晚不活。雖是自服了砒霜,推究起來,西門慶可不能不殺。”
西門慶大怒“你個爛婊子,一點不念舊情。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子哪點比不上你心上人武松?……”
潘金蓮卻走上前去,冷不防抽出把剔肉尖刀,一刀把西門慶殺了。說道“你個骯髒男人,刁徒無賴,也配和他相提並論?”
武松大驚“你,你要殺他滅口?”
潘金蓮冷笑“我這可不是給先夫報仇麼?姦夫踢死了丈夫,我為夫報仇,兩個都死了乾淨。”
眾人聽孟玉樓說道這裡,都不作聲。春梅冷笑道“姐姐這般為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