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
他緩緩跪倒在地,急速降臨的黑暗帶走了一切,去無法帶走靈魂之中的憤怒與疑惑。
“女神啊……”
心跳停止之前,他的雙唇蠕動著,發出最後一聲充滿疑問與悲哀的祈禱。
謀殺者拔出了長劍,垂目向下,看著保持著雙膝跪地的姿勢死去的聖騎士,冰冷的聲音裡不無憐憫:“抱歉……你的神已經死了。”
“一定……要這麼做嗎?”階梯之上,克萊文傑怔怔地開口,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一定得殺了他嗎?”
“對他來說這是更好的結局。”瑟若因平靜地用衣角擦掉劍上的血跡,微微眯起眼,“還是說你更想讓他親眼目睹我們將要做的一切,看著鮮血染紅這座白色的神殿?”
克萊文傑看著他,呆滯的眼神中漸漸滿是恐懼,彷彿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你不能!”
他低吼著拔出長劍猛地撞了下來,卻忽地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順著臺階滾了下去,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地上。
瑟若因從容地避開,側頭看了看那隻深深地扎入年輕聖騎士的眼窩的匕首,彎腰拔了出來,漫不經心地扔回黑暗之中。
有人伸手接住了匕首,緩緩走到光明裡。在他身後,更多身影影影綽綽,卻沒人發出一點聲音。…
“夜還很長,諸位。”瑟若因輕聲開口,靛藍雙眼冷如堅冰,“讓我們開始吧。”
。
伊卡伯德凝視著眼前那如蛛網般重重交錯的黑色金屬,沉思片刻,在其中織入另外一條細如髮絲的金屬絲。
他能聽見那幾個聖騎士在墓穴的一角發出的動靜,但那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困擾——他們在這裡什麼也找不到。
那些聲音突然消失時他的動作反而停了下來,緩緩放下手。
重歸死寂的墓穴中,有人突然在他身後輕笑出聲:“你織了個鳥巢?真是令人意外的愛好。”
那聲音柔軟而甜美,如奶油般微微有些發膩。
伊卡伯德看向他的傑作——那的確有點像個鳥巢。堅韌的金屬絲向四面延伸,攀附在堅實的石磚和石柱上,中間卻像是一團糾結在一起的亂麻,空隙間隱約可見細長的一條黑色裂縫……彷彿某個巨大的野獸微微眯起的瞳孔,安靜,卻危險。
“你不是該在這裡砌上幾堵牆嗎?”
被無視的闖入者悠然走上前來,隨手比劃了一下,“像斯科特所說的那樣?”
“他空有強大的力量,卻對魔法的精妙之處一無所知。”
伊卡伯德終於開口,伸手撥弄著幾條黑色的金屬絲,低聲念出幾句咒語。
“也許你願意說給我聽聽?”莉迪亞微笑著,暗自戒備,“我對魔法略知一二。”
伊卡伯德把目光轉向她,但即使是莉迪亞也無法看透他眼中的迷霧——那其中似乎一無所有,又似乎隱藏了萬物。
“莉迪亞?貝爾。”他說,語氣平緩,漠無表情,“你什麼也不知道。”
莉迪亞微微挑起眉,有些惱怒,又有些不安——她知道這個牧師很難搞,所以她才會謹慎地親自動手……但這大概算不上真正的謹慎?
伊卡伯德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我不能讓你明白……”他說,“但能讓你看到。”
奇異的藍色光芒照亮他如紙般蒼白的面板,墓穴中忽地響起一陣彷彿微風撥動琴絃般的聲音。
莉迪亞驚訝地後退了一步——黑色“鳥巢”在她眼前如花般綻放。
“看吧。”牧師的聲音空茫如在夢中,卻又有一種解脫般的釋然:“這是開始……也是結束。
。(未完待續)
第四百二十六章 霧起(上)
早餐時間,克利瑟斯堡大廳裡的餐桌邊難得地幾乎坐滿了人,卻似乎比平常還要安靜。
埃德瞪著眼前的早餐,胃裡不停地翻騰。他很想在椅子裡蜷成一團,此刻在他身邊的人沒有誰會在意他這麼做……即使他沒有在早餐時出現,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間,把頭埋在枕頭底下花上一整天來自怨自艾甚至痛哭流涕,他們都只會給他更多的同情與寬容,連瓦拉也不會來責備他的懶惰與失禮。
但他還是努力坐得筆直,脊背*地緊貼著椅背,感覺到一陣又一陣寒意從堅硬的木頭裡鑽進他的骨髓,讓他突然很想來點酒。
擺在他面前的卻只有他動也沒動,已經冷掉的奶油湯。
小時候瓦拉總拿這個來安慰他……但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