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統領,就近探查這一樁陳年血案,可能要順利得多。
想到這一點,他的心不由活動了,但,這打算只能放在心裡。
口口口口口口
約莫傍午時分,一輛馬車出了城,車裡裝的是一具棺材,車簾低垂著。
馬車後面,隨著兩騎駿馬。
馬上是田宏武與餘鼎新。
胡大明的噩訊,一早便由“風堡”派在陳留的弟子,傳了回去。
一車兩騎,直馳開封。
秋風掃著落葉,也捲起了滾滾黃塵,遠村近樹,像罩在層層濁霧裡,連日頭也變得昏黃無力了。
如果是在江南,炎夏的餘威還沒退盡呢!
來的時候,豪氣滿腔,回去,卻有些悽惶。
堂堂“風堡”武術總教習,成了具屍體運回去。
一路上,兩人很少交談,各人想各人的心事。
又是黃昏,開封城的影子已進入視線,人不怎麼樣,馬匹已經疲累了。
餘鼎新在馬上道:“夥計,到前面路邊小店歇腳打尖,反正是今晚趕到。
趕車的應了一聲,馬車緩了下來。
雖是雙駕馬,但一具上等棺材不輕,拉車的馬口中已吐出了白沫,再不歇也不成了,算算路程,還有好幾十裡哩。
車馬一停,店裡小二立即迎上來,笑嘻嘻地道;“列位爺臺辛苦了,歇歇腳把!”不待吩咐,便接過馬等,卸鞍上料。
馬車由趕車的自己照料。
路邊小店,說吃喝的也沒什麼,只將就湊和。
田宏武與餘鼎新要了燒滷熟切,一壺酒,兩碗羊肉泡饃,便吃喝起來。
接近開封,田宏武心裡不期然地又想到老神樹,小秀子,兒時的記憶邑然鮮明,但現實是殘酷的,人,沒有了,物,變成了野草悽迷的廢墟,唯一留下來的,是無限的恨,與錐心刺骨的痛苦。
想著,想著,他忘了吃喝,望著店門外的野地發愣。
天色昏黑下來,景物逐漸模糊。
小二燃上了燈,視線被分隔了。
餘鼎新抬起頭來,發現田宏武的神情,道:“老弟,你怎麼了?”
田宏武猛地驚覺,訕訕一笑道:“沒什麼,只是在想……自己的不幸遭遇罷了。
餘鼎新舉杯道:“身為武林人,遭遇自然與普通人不一樣,別多想了,放開些,來,喝酒,還有不算短的路要趕呢!”
田宏武猛地喝乾了一杯,他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
趕車的在另一個座上自斟自飲,將頭朝這邊道:“兩位爺,馬兒十分乏了,得多歇會兒,不礙事吧?
餘鼎新道:“不要緊,我們就多歇會兒,天亮前趕到就成。”
田宏武忽地想起件事來,道:“總管,小弟有件事請教?”
餘鼎新道;“老弟,別說請教二字,我們隨便談。
田宏武道:“照您的描述,胡教習在被害之後,人沒倒,血也沒流,所以兇手得以從容而遁,按理說,應該拔刃見血……”
餘鼎新“哦!”了一聲,道:“這個……便是對方最厲害的一看,他先制住被害者的經穴,使被害的人不能出聲喊叫,也不會馬上見紅。”
田宏武道:“這是什麼手法,怎從沒聽說過?”
餘鼎新道:“我只是依情況推測,我曾經聽說過武林中有一種失傳的點穴法,能控制血行,叫做‘天羅指’,是與不是,便無法斷定了。”
田宏武點點頭,喃喃地念了一聲:“天羅指!”停了停,又道:“能從這指法判斷對方的來路麼?”
餘鼎新連想都不想地脫口便道:“不能,這是一門失傳的武功,無法追出它的源流。”
田宏武道:“小弟想,總有人知道的”
餘鼎新打斷了他的話道:“當然,武林中多的是奇人異土,有的可以說是武林萬事通,如果全然失傳了,‘復仇者’便不會用,既然他會用,證明所謂失傳,是變成了不傳的秘技,老弟以為我這樣說對麼?”
田宏武道:“有理,高明之論!”
就在此刻,遠遠傳來了一陣暴喝與刀劍碰擊的聲音,其中有個聲音尖而細,像是女人的聲音。
餘鼎新抬頭望著店門外的夜空,道:“此時此地,會有人交手?”
田宏武心裡不舒坦,巴不能有點事消磨,站起身來道:“小弟去瞧瞧……”不等餘鼎新開口,抓起劍便往店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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