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廟牆之外,田宏武一個急旋,攔在他的身前,冷漠地道:“殺人者死!”
神劍倏地撲斜而起。
年輕蒙面人一雙手被人打了穴,此刻還低著,連退了三步慄聲道:“別動手,是我!”
聲音熟得不能再熟,田宏武如遭雷殛,這情況他連做夢也估不到,他感到無比的憤恨,也覺得相當痛心。
年輕人自動揭下面巾,赫然是新任武士副統領的夏侯天。
田宏武咬牙道:“三師兄,同門如手足,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
夏侯天的臉成了豬肝色,期期地道:“師弟……受命於人,身不由已。”
田宏武鐵青著臉道:“你受令殺我?”
夏侯天答不上話來。
田宏武又道:“我是被逐離師門的人,可以自由行動,你加入火堡,曾得師父允准麼?”
夏侯天似笑非笑地一拉臉,道:“小師妹仍在北方,師父他老人家不反對我留下。”
田宏武道:“留下是一回事,加入江湖幫派又是另一回事,當然,我無權過問,不過,你未免太不仁了,三番兩次,要我的命,似乎非要置我於死地而後甘心……”
夏侯天道:“我設這意思!”
田宏武冷哼了一聲,道:“剛才你就準備發暗器,結果被人暗中打了穴,怎麼說?”
夏侯天再退了一步,慄聲道:“你想殺我?”
田宏武憤憤地道:“我可以殺你,但我不願下手,你雖不仁,我不能不義,希望這種情形不再發生,否則便很難說了。”
說完,轉身便走,不屑於再理他。
天色已經大明,田宏武馬上沿官道疾馳,內心沉痛無比,一再自問,為什麼三師兄是這樣的人?
想來想去他有些明白了,三師兄不顧彼此曾有同門手足之義,一再要置自己於死地,是為了小師妹上官文鳳,他把自己當作了情敵,可笑亦可恨。
小師妹如果把終身託與這樣的人,註定不會幸福。
由於師兄上官一雄仍在世問,弒上的罪名遲早可以洗刷,他對小師妹所持的態度,便有了轉變,但僅只是一絲飄浮著的意念,他心裡仍不忘情小秀子。
這心頭上的死結未解開之前,與任何人結合都不會快樂,因為婚姻生活不能蒙上陰影,否則自己痛苦,也害了別人。
這一路上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曉行夜宿,這一天過午時分,他回到了“風堡”,進堡門,手下接去了馬匹,他下意識地感到一陣忐忑。說不出為什麼,他有些怕見朱媛媛的面,但又不能不去見,他硬起頭皮,走向後進。
剛走到分隔內外的穿堂,一名小婢迎了出來,傳話道:“總管,小姐知道您回來了,她身體不適,暫時不見您,請去歇著吧!”
田宏武點點頭,迴轉臥室,他直覺地感到情形有些異樣,朱媛媛不見自己,是反常的現象。
他在想,是否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
口口口口口口
兩天過去了,田宏武沒見到朱媛媛的面,他並非想見她的面,只是他身為總管,負責內外大事,像這種情形,未免太尷尬。
是身份暴露了,朱媛媛以這種方式迫自己主動辭職麼?他一想這推斷很合情理,意念一轉,便覺得如坐針氈,片刻難捱。
於是他下決心明天一早離開,依目前情形看,“復仇者”這步棋是廢了,潛伏堡中,再也發生不了作用,還是早早離開為上。
主意打定了,那顆虛懸的心,便覺踏實了些。
約莫二更時分,他正準備關門就寢,忽見朱媛媛的貼身傳婢匆匆來到,探頭道:“總管,小姐在練功房等您,說有機密事相商。”
說完便走了。
田宏武大感錯愕,朱媛媛要見自己,為什麼選在練功房?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經打定主意明早離開,好歹見她一面,順便把這事交代一下。
他習慣地提著神劍,挎上錦袋,向練功房走去。
到了房門外,只見裡面深黑地沒有燈火,不由躊躇起來,暗忖:“莫非這是陷阱,呂文煥曾代表四大堡與‘化身教’協議,用自己交換‘復仇者’……”
心念之中,房內卻傳出了朱媛媛的聲:“田總管,請進來,我們私下裡談件事。”
田宏武不由心中一動,私下裡淡談,當然談的內容不讓第三者知道,談什麼呢?很可能是有關“復仇者”的事。
於是,他硬著頭皮,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