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情你喪妻之痛,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若果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我想,我也許會和你一樣悲痛的;但我敢說,決不會悲痛得連是非都分不清的。”
一怔,“雙頭蛇”截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淡淡一笑:“閣下的未婚妻因練武而中了‘丹毒’,你帶著她來求治家母;當時家母言明不一定能救治,請閣下考慮;而你也曾考慮了,萬一救不活也不怪家母。不幸,家母未如所願的救活令未婚妻,為什麼你卻食言而肥?當下反悔欲殺家母,家母那時的武功比你強,放了你一條生路,而閣下卻不醒悟,於今仍懷恨而來,一口咬定家母害死你的未婚妻,你這不是是非不分,請問,是啥?”
張了張口,“雙頭蛇”無言以對,他垂下了頭,但立刻又抬起:“是的,當初是我甘心讓令堂醫治,我並不怪令堂無法救活我的未婚妻;但我的未婚妻若不讓令堂醫治,她雖一樣不能活,可是決不會死得那麼快,至少還有幾天可活的,為什麼一到令堂手上卻立刻氣絕身死?這不是存心害她嗎?要不然就是令堂誤投藥石,有過失殺人之嫌!”
這時候,“玉大夫”緩步前來道:“‘雙頭蛇’,一個人殺人必然有三個動機;仇、情、財。老身和你們夫妻倆一沒冤沒仇,二沒感情糾紛,三無錢財糾葛,有可能存心殺害你的未婚妻嗎?即算我可能有別的因素害死她,那麼當時我為什麼不斬草除根連你也殺了?那時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不是嗎?”一頓,徐徐又造:“假若令未婚妻所患的‘丹毒’是可救之症,老身把她醫治死了,這便有過失殺人之嫌;但當初老身已有言在先,沒有把握救活她,這不能算是過失殺人的。至於令未婚妻為什麼加速死亡,這便涉及醫理問題——二十年前,‘丹毒’是屬於無法救治之症,其毒強烈無比,無人可治,也不願意去治;由於閣下苦苦哀求老身勉為其難一試,老身便以‘以毒攻毒’法企圖驅迫令未婚妻的體內的‘丹毒’。‘以毒攻毒’的治法有個長處,若藥效能克毒,立刻就能活;反之不能克毒的話,毒上加毒,立即身死人亡!閣下要不信,可去研讀醫書,要不然,去向其他的大夫請教亦可,就知道老身之話不假了。”
凝神靜聽,“雙頭蛇”似乎冷靜多了,他低聲道:“當時你並沒有這樣說啊!”
淡淡一笑,“玉大夫”輕聲道:“你一直沒給我機會解釋的,不是嗎?”
默不作聲,“雙頭蛇”緩緩低下頭去;半晌,忽嘆息一聲,足尖微雕,嗖然一聲,人已掠身而去……
“二孃。”趨步前去,邵真朝“玉大夫”恭謹的拜了下去:“真兒來接您和妹妹回去。”
兩眼含淚,“玉大夫”激動道:“孩子我,我不配。”
邵真摯聲道:“二孃,事情都已過去那麼久了,我爹他也知道了。”
“不!”“玉大夫”掩面翻身奔去:“是我的錯!”
“娘!”小琴見狀,連忙跟去。
“小琴,”邵真拉住她,“讓娘獨自安靜一會。”
“哥哥,爹沒來是嗎?”小琴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珠,道:“他不來,娘是不會回去的。”
邵真婉言道:“會的,一定會,只要你勸娘。”
小琴默默無語,她旋即朝明毓秀微笑道:“明姐姐,多謝你光臨寒舍。”
明毓秀忙道:“邵妹妹,很榮幸和你見面。”
小琴轉首向一旁正凝視著邵真的侯愛鳳道:“愛鳳,明姐姐遠路趕來一定累了,你陪去休息好嗎?”
“好的。”侯愛鳳朝邵真羞澀微笑,轉身嚮明毓秀含笑道:“明姐姐,就讓他們兄妹敘一敘吧。”
“是的。”明毓秀朝他神秘一笑的道;“待會兒,再讓你倆敘一敘。”
臉兒一紅,侯愛民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明毓秀連忙微笑著拉起她的手,向前院走去,自然,那十餘名家僕,也盡皆退了下去。
邵真兄妹倆默默相對了一會兒,邵小琴似乎有點兒羞赧,他低著頭,撫弄著衣結,細聲道:“哥哥,我,我真想不到您會是我的哥哥呢。”
邵真想起小琴曾對自己產生愛意,雖然他倆之間壓根兒沒什麼,純潔得像張白紙,但邵真心頭難免會有些兒尷尬的感覺。
他訕訕一笑,道:“小琴,娘為什麼又告訴你了呢?”
“她不告訴我不行的。”微紅著臉,邵小琴細若蚊聲道:“否則。”
她把下面的話吞了下去——否則就要發生同父異母的妹妹痴戀哥哥了!
邵真當然懂得她的意思,他有些兒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