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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聲,又道:“他曲中的情感,當真又深又濃,別說你抵受不住,就連我這個旁觀者,都差點兒動心。不過呢……唉,雖則如此,有一點,他卻沒把握好。”

第70章 訴衷腸(二)

夏沿香問:“哪一點?”

穆青露道:“《鳳求凰》本屬男女情愛之作,傳說當年相如憑藉這首曲子,贏得了文君的心。然而相如彈《鳳求凰》,是為追逐自己所愛,那位樂師卻不然。他旨在替洛大哥討佳人歡心,所以不得不使盡渾身解數,想成功挑起對方的女兒家情思。也正因如此,他在曲調裡頭傾注的**和挑逗之情太強,強得甚至有些做作,反而喪失了《鳳求凰》的純真本意。”

夏沿香俏臉微微泛白,問:“你覺得他曲中情感不真,只是一心為人作嫁?”

穆青露似未發現她神情變化,怡然道:“是呀。倘若對著自己真心喜愛的人兒,哪需要這般刻意?”

夏沿香輕輕一震,美目中驟現失望神色。段崎非坐在她斜對面,瞧得真切,禁不住道:“沿香,青露說話向來很直接,如有得罪,請切莫見怪。”

穆青露省悟過來,“啊呀”一聲,對夏沿香道:“他彈得很好,你的眼光一點都沒錯,是我過份挑剔啦。”

夏沿香一瞬間便回過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當時被瑟音深深吸引,竟完全沒有感覺出那一層意思。”

她看了面前的“剔夢”琴一眼,悵然道:“原來他那第一次彈奏,竟全是為了別人。可惜啊可惜,我非但沒有發覺,反而沉迷其中……難怪他怎麼也不肯再彈奏第二次,唉,卻是我一廂情願了。”

穆青露和段崎非齊齊駭了一跳,問:“彈奏第二次?甚麼意思?你又見到他了?”

夏沿香容色陡地沉肅下來,向門口看了一眼,見門窗俱關得嚴嚴實實,方才道:“青露,崎非,今夜邀請你們來,正要告訴你們這一樁秘密。”

穆青露眼露好奇之色,連聲道:“快說快說。”段崎非卻比她持重,只道:“沿香,既為秘密,不說也罷。”

夏沿香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笑容:“那天在璧月樓中,皇甫非凡氣焰咄咄,青露卻挺身而出,毫不懼怕。今日白晝時,翼少爺幾次替洛堂主說好話,青露卻又一直護著我,說男女相悅,本該由自己,誰也不能強迫……我當時就覺得,這樁秘密縱然不能向其他人提起,對青露卻實在無須隱瞞。崎非,你既然和青露要好,自然也是一樣的人,就算說給你們聽,也沒甚麼可擔心的。”

段崎非道:“多謝信任。既然如此,我保證一定不會向任何人洩露。”

穆青露早已按捺不住,拽住夏沿香衣袖,催促道:“我也不會洩露的呀!你快說,那位樂師是甚麼人?怎麼見著的?”

夏沿香道:“莫急,我馬上一一道來。”

她輕輕側頭,將小巧玲瓏的下巴支在一雙皓腕上,悠悠說:“那天我本以為他只是應洛堂主相邀,逢場作戲一番,所以他剛彈奏時,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勉強想著為了不拂洛堂主面子,至多便委屈手中的‘剔夢’,胡亂與他合奏幾句便了。

“誰知他剛彈兩句,我就被震住了。又聽了一會,觸動心絃,竟至失神,怔怔地差點忘了與他相和。直到他黯然欲收,我才猛然省起,立刻催起琴音,發力挽留。一曲既罷,我心中隱隱作痛,多年來竟從未有過。”

穆青露聽得出神,脫口道:“那瑟音當真深深吸引了你。”

夏沿香面上微微泛起紅暈,續道:“我恨不能立刻下臺,拉住他,問他姓甚名誰,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又想請他留下來,再奏幾曲給我聽。但那天情勢已非我能控,合奏既畢,璧月樓後臺立刻便派人出來,要我退場。我匆忙間幾度朝他那邊凝望,卻只見他背影孤孤單單坐著,彷彿與周遭人事全不相干。”

段崎非問:“他始終沒有轉身?”

穆青露思索著:“那天我看到洛大哥面對舞臺而坐,兩旁側陪的依稀便是陶伯伯和秦伯伯。另外的確還有一人,大半個身子背對舞臺,無法看清面目——原來他就是那位鼓瑟樂師啊!”

夏沿香輕輕頷首:“正是他。我很想瞧瞧他的樣子,然而,他好像明白自己只是一介陪客,由始至終,都不曾轉過身來。只在我最後離場的時候,才瞧見他微微側頭,似想回首,但終究只輕輕一動,又轉了回去,我只來得及遠遠瞥到他的側影。”

穆青露萬分好奇地問:“他長得如何?”

夏沿香悵然道:“只是側面,離得又遠,其實看不太清。不過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