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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了我?”

樊千陽正色道:“你昏迷太久,頭腦肯定糊塗了。算了,怪可憐的,我原諒你。你仔細回想一下,然後跟我念‘樊千陽,是穆青露的救命恩人。穆青露今生今世,縱然做牛做馬,也要好好報答救命大恩’。”

穆青露的臉上泛起迷茫之色。她不再掙扎,倚在他懷中,睜大了圓圓的眼睛,靜靜地回憶起來。樊千陽閉起嘴,沒有再打擾她。過了一會,穆青露似霍然省悟,驚叫一聲,結結巴巴地說:

“想起來了!……我!……爹爹!我爹爹……他怎樣了!……”

她極為慌恐,亂掙亂動,卻無力起身。樊千陽沉聲道:“你爹爹下落未明,你急也沒用。”

穆青露悲聲問:“下落未明?……”樊千陽點了點頭,說道:“下落未明,總比被人發現屍體強。”

穆青露怒道:“你這人說話真難聽。”樊千陽認真地道:“雖然難聽,卻是大實話。你再亂動,我就放手了啊,跌痛了可別哭——還有,我告訴你,你那幾位師伯師叔,統統下落未明,你不必一一問過了。”

穆青露見自己果然快要滾落下床,只得停住動作,讓他重新扶著坐正。她胡亂地捋了捋頭髮,忽然又想起甚麼,伸手往耳垂上一摸,急道:“我的耳墜,我的耳墜呢?!”

樊千陽奇道:“從爹爹到耳墜。這轉折忒也大了些……”穆青露卻慌慌張張地說:“你懂甚麼,那是我最心愛的東西,我……唉,我狼狽成這樣,它們肯定也早就粉碎不知下落了……”

她神情哀慼。樊千陽道:“自己坐好,莫亂動。”他抽回手,來到床尾的櫥櫃邊,取出一個小小的匣子,回到她身邊,開啟匣蓋。朝她面前一晃:“是這倆玩意兒嗎?”

穆青露抬眼一瞅,又驚又喜,連聲說:“是它們!是它們!”她急急探手,將碧玉耳墜牢牢握在掌心,那姿勢神態,彷彿那副耳墜不啻於自己的性命一般。樊千陽見她如此模樣,心下奇怪,問道:“這是你爹爹給你的?”

穆青露輕輕地說:“不是的。”樊千陽奇道:“那又是誰送的?能讓你緊張成這樣?……啊,知道了。定是那渾身沾血跪在湖邊的小子送的。”

穆青露聽到“渾身沾血”、“跪在湖邊”八個字,渾身顫抖,慢慢抬起頭來。她緊緊盯著樊千陽,眼裡竟閃著失魂落魄的光。樊千陽從未見過她此般表情。倒吃了一驚,說道:“你?……”穆青露卻怔怔開口:

“他……還活著嗎?”

樊千陽乾脆地答道:“他不是欽犯,我們沒有殺他,他只不過受了點傷。他幾度試圖衝進湖中。卻都被諱天的人攔阻了。他在湖邊跪了很久,又站起來,似想投湖自盡。但紫騮山莊的人已趕到,強行把他帶走了。後來聽說他派人將大明湖翻撈了很多遍,但那時你已不在,自然一無所獲,再後來,紫騮山莊的人都離開了濟南,他應該也回家了。”

他語氣很平靜。穆青露仔仔細細地聽著,低聲道:“他沒有死。很好……太好了……”

她停住話聲,輕輕掂起一枚碧玉耳墜,重新戴回耳垂上。她的動作很艱難,每一舉手,似乎都被疼痛牽扯。她又慢慢地戴好了另外一枚,樊千陽在一旁瞧著她的動作,並沒有說話。須臾,穆青露才幽幽地說:“他還活著,我真是太高興了。但他一定以為我死了,這些日子,他過得想必糟透啦。”

樊千陽道:“他知道你沉湖後,悲痛欲絕,我瞧他的神色,好像根本沒抱任何希望——莫非他早就明白你的水性一塌糊塗?”

穆青露嘆了口氣:“我同他從小在一塊兒長大。我最怕水,怎麼也學不會游泳,好幾次還因為淘氣差點淹死,都幸虧他及時趕來救了我。他最瞭解我,瞧見那天情景,自然心如死灰,認為我不可能再有任何生機了。”

樊千陽道:“原來如此。難怪那天在荷葉上打鬥時,我叫你順著劍勢沉到水下去,你卻猶猶豫豫,死活不肯。我又說那荷花的莖是中空的,你到了水底下,就動手摺一段用來呼吸,你還非要負隅頑抗。最後我瞧再無法拖延,只好親手把你攆了下去,得,你下水後就開始亂撲騰,把甚麼用莖呼吸的方法一古腦兒忘得乾乾淨淨。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朝水裡劈了一劍,震碎不少花葉莖脈,遠處有眼睛瞧著,我能幫你的也只能到那一步了。”

穆青露的臉紅了紅,似有些慚愧之色,過了片刻,才輕聲道:“你打著打著,突然說出那句‘沉到水下,折斷花莖呼吸,如果你能撐過去,我自會來救。’我一時呆住,糊塗了嘛……”

樊千陽笑道:“反正我已盡力了,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