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空白,牢牢覆在她身上,卻不知下一步究竟該如何。白澤哼了一聲,右手執筆,左手陡出,扣住段崎非背中要穴,啞聲道:“讓開!”腕上使勁,將他推掀向旁邊。段崎非翻身坐起,一手將穆青露推遠,另一掌拍向白澤,白澤左手反捏住他脈門,右手探向他胸前,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他似動了真怒,大力源源不斷湧出,段崎非咬牙硬抗,卻紋絲不能動彈。
穆青露渾身是血,藉著推勢翻滾開去,雙手一撐,從湖岸邊爬起,見白澤兀自扣著段崎非,她強忍痛楚,叫道:“有種別打他,來追我啊!”白澤眼中寒光陡射,忽地鬆開段崎非,段崎非哪裡肯放,一把牢牢攥住他左臂,白澤用力掙扎,段崎非死活不放,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穆青露跌跌撞撞奔了幾步,段崎非怕她過來相救,大聲道:“跑遠!跑遠!”穆青露傷口劇痛,道:“我……”腳底一滑,臉朝下砰地摔倒在水岸交接處,幾片荷葉晃動,遮沒了她身影,段崎非額上冷汗涔涔而落,不知她情況如何,萬般無奈中只得死死拖住白澤。
遽然之間,一陣響亮的馬蹄聲自遠駛近。段崎非艱難轉脖,朝聲音出處一望,卻見月色之下,有一人策著白馬疾馳而來。
那白馬四蹄踏風,轉眼奔到近處。馬上騎士紅袍飛動,銀甲凜凜生光,他一勒韁繩,白馬長聲嘶鳴,人立而停,離段崎非和白澤所在處不過五六丈。那騎士按住轡頭,側過身子,湖光月色交映下,段崎非猛然瞧清了他的臉,以及他背上那柄重劍。
段崎非陡吃一驚:“這人不是思鳴劍樊千陽麼,緣何出現在此處?”(未完待續。。)
第150章 朱弦絕(四)
他朝樊千陽一望,卻見他按轡不動,眼光在自己和白澤身上一掃,劍眉一軒,朗聲問道:
“罪臣之後在哪裡?”
段崎非雙掌齊出,用力想扳開白澤的手,白澤卻用右肘緊緊壓住他,側過頭,舉起左手,朝正從荷葉間艱難爬起的穆青露一指。穆青露已掙扎著站起,她伸手一拭臉上血跡,踉蹌踏出兩步,抬頭朝樊千陽一望,二人眼神相對,雙雙怔住了。
樊千陽揚眉道:“你?”白澤忽鬆開右肘,猛然立起,段崎非迅疾翻身,又一掌朝他擊去。白澤卻不願接招,邊撤身欺向穆青露,邊朝樊千陽道:“你看住這小子,我去處理她!”
他與樊千陽一左一右,正斜斜形成夾抄之勢。穆青露眼瞧湖岸三面都沒了去處,銀牙一咬,閃身而起,拼著最後的氣力,使出採菱步,踏住片片荷葉,掠向湖心。
白澤豈肯容她逃離,三步並作兩步,發足便追,無奈天台派第三脈“採菱步法”原本就是在荷塘中悟得,此時踏葉渡波,自佔上風。白澤眼見穆青露將飄遠,他情急之下,索性停步,更不及抽武器,舉起右臂,隔空朝她猛拍出一掌。
半空中似有無形巨掌掃過,周圍風荷瞬間折斷了二三十枝。穆青露哀呼一聲,一口血箭激噴而出。段崎非顧不得自己性命,大吼一聲,自後躍前,抱住白澤,二人一齊滾翻在地。穆青露搖搖晃晃,幾度險些失足落水,她勉力穩住身形,還想挪往湖心深處,無奈腳步越來越沉重,沿途碧綠圓葉上,濺滿了點點血跡,絲絲縷縷暈染在水波中。
樊千陽忽然揚聲道:“我去捉她。”紅袍銀甲一閃。他已從白馬背上躍起。白澤正應付段崎非,聞言愣了一愣,似極不甘心,百忙中指住穆青露,作了一個砍劈的手勢,叱道:“她乃前朝罪臣穆氏孫女,穆氏族滅,唯有她父親潛逃多年。你聽過密令,今夜不必活捉,務須當場格殺!”他似極激動。一口氣說出好幾句話,聲音忽粗忽細、忽啞忽脆,聽來極其怪異。
樊千陽人在半空,略略側首,道:“明白了。”他火紅披風張開,身法輕靈,如大鵬展翅,轉瞬掠過無數圓葉,朝湖心追趕穆青露而去。
段崎非一顆心似裂成十七八片。狂呼道:“姓樊的,你爹不是忠臣嗎?你怎可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人?”他無暇再纏鬥,甩開白澤,也想趕往湖中。忽感後頸一涼。已被白澤五指緊緊扣住。他用力一掙,白澤忽舉起另一隻手,朝他背心一點,段崎非穴道被鎖。渾身一麻,被白澤從水邊提開,扔在岸上。
白澤腳步一展。似也想掠上湖面。樊千陽的聲音忽遠遠傳來:“站在原地!本將軍處事,不需插手!”白澤身勢一頓,悻悻停足。
他立在段崎非斜前方,段崎非恨意滿懷,手腳卻無法動彈。他悲憤交加,嘶聲道:“你同她素不相識,究竟有何深仇大怨,非要趕盡殺絕?”白澤沒有回頭,也沒有應答,玉白衣衫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