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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部分

人等都已是沉浸在了夢鄉之中,當然了,例外總是有的,門下省侍中郝處俊就是其中一個,只因他很煩,還不是一般的煩,一切的根由自然是出在武后的那份懿旨上。

封回還是放行,說起來也就是加蓋一下印章的事兒罷了,奈何這印章卻著實不是那麼好蓋的,從本心來說,郝處俊是萬萬不想讓這麼份頗顯荒謬的懿旨堂而皇之地透過門下省的,只是一想到武后的狠辣,郝處俊自也不免有些心悸,加之下屬官員對此爭議頗多,放行與否,幾各佔一半,這等情形一出,郝處俊肩頭上的壓力無形中便更眾了幾分,自打回了府上,郝處俊連晚膳都沒心思用,便將自個兒關在書房裡尋思著對策,只是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妥當的解決之道來,心中的躁意一上湧,頓覺身上燥熱無比,不耐地疾步走到窗前,一伸手,便將窗子推了開來,任由寒風將髮鬢吹得個凌亂飄飛,卻依舊難以壓下心中的焦躁與忐忑。

“父親,時候不早了,您早點歇了罷。”

就在郝處俊推開窗戶沒多久,簡陋的木門“咯吱”一響,一名身穿青袍、手持著燈籠的中年男子行進了房中,但見其朝著郝處俊的背影深深一躬,甚是恭謙地請示了一句道,此人正是郝處俊的長子郝象賢,現任戶部郎中之職。

“嗯,你且去罷,為父沒事。”

郝處俊正自心亂如麻,哪有心思歇息,只是面對著長子的好意,卻也不好胡亂發作,這便微皺著眉頭,語帶不耐地吭了一聲道。

“諾,父親可是為那份封相懿旨在擔著心事?”

郝象賢口中應著諾,可腳下卻並未稍動,只是微躬著身子,試探地問道。

“此非爾可以動問之事,去罷!”

郝處俊是個很講規矩之人,但凡政務從來不與人私相議論,哪怕面對著的是自家長子,卻也一樣不會例外,這一聽郝象賢如此問法,面色瞬間便沉了下來,不甚客氣地喝斥了一句道。

“父親,那武承嗣不過一不學無術之輩,有何能為能擔得起中書令之要職,此乃亂……”

郝象賢在朝中一直都是處於不偏不倚的中立派,然則其內心深處卻是極度憎恨牡雞司晨的武后,只是因著其父的約束之故,始終不敢有甚怨言罷了,可面對著武后力挺武承嗣的荒謬旨意,郝象賢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這便亢聲進言道。

“夠了,此社稷事,爾不過一區區六品官,有何德何能,安敢妄議之,還不退下!”

郝象賢說得倒是慷慨激昂,可郝處俊卻顯然沒打算去聽,不待其將話說完,已是毫不客氣地訓斥了起來。

“諾!”

這一見自家老父已是勃然大怒,郝象賢儘管心中尤有不甘,卻不敢再多言,只能是紅著臉應了諾,搖頭嘆息著退出了書房。

“啪,啪,啪……”

儘管已將長子轟走,可郝處俊依舊餘怒未消,氣惱萬分地在原地恨恨地跺了下腳,正欲再低罵上幾聲之際,卻聽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擊掌聲,登時便被嚇了一大跳,霍然迴轉過身來,赫然發現一身夜行衣靠的李顯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了房中,整個人頓時便傻在了當場。

“郝相不欺暗室,當真君子也!”

李顯絲毫沒介意郝處俊的失禮之處,笑呵呵地誇獎了其一句道。

“啊,老臣叩見殿下。”

聽得李顯開口,郝處俊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趕忙要大禮參見上一番。

“郝相不必多禮了,本宮來得突然,多有驚擾了,還望郝相莫怪。”

李顯伸手一攔,阻止了郝處俊的大禮參拜,微笑著道了聲歉意。

“不敢,太子殿下若有召,老臣自當前去聆聽殿下教誨,如此魚龍白服,實非儲君應為之道,老臣實不敢取也!”

郝處俊個性剛直,對於李顯的到來,不單沒覺得榮幸,反倒是大不以為然,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進諫了一句道。

“郝相教訓得是,本宮原也不想如此,奈何形勢所迫,不得不爾啊,不瞞郝相,您的府外可是佈滿了探子,本宮若是大張旗鼓而來,反倒要叫郝相難做了的,區區下情,還請郝相見諒則個。”

李顯本心也不想將事情搞成這般模樣,問題是郝處俊如今處在風頭浪尖之上,若是被人知曉了李顯的到來,不止李顯可能會吃彈章,便是郝處俊怕也沒個好結果,故此,面對著郝處俊的規勸,李顯也只好苦笑著再次致歉道。

“身正豈怕影子歪,老臣無事不可對人言,卻也不甚顧忌許多,倒是殿下乃社稷之根本,行事當以堂正為宜,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