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最迷惑不解一幕,也聽到一聲大喊,誰?找死啊!
從未有過的嚴厲,他對她這樣說話。
他手裡拿著一個黑黑的東西,直指著她。那是一把手槍,她認識的,在電視上看過,警察才會拿著的。他那兒找的它?他赤裸的上半身下,還壓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正縮在被裡,頭髮很長很長,攪在一起,亂的就像專為她小小的心,做了那一刻的批註一樣。
亂。傷心。怕。迷茫。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他怎麼抱著別的女人,他怎麼沒有這樣抱過她……
五味俱全,一鍋不能食的麻辣燙。
他看清了是她,手槍旗幟一樣垂下。有大輕鬆,也有羞愧混雜,似乎對不起她,寶兒,你先在臥室待著,爸爸一下就起床……
她呆在門框。眼睛天真的貪婪,不肯走,也迷茫。更懷了好奇,他和這女人在錦被裡幹什麼?那可是個大秘密啊,混沌曖昧,盤古女媧,對她是個神話!
一種奇特的怪異的尷尬。
雨睡了是雪,柴醒了是火,她小小的心,在睡與醒之間搖擺,不定,無法安分。那被好大,如海,她看不穿,望不到涯。
那女人在被裡探出一雙眼睛,釘子般釘她,似乎想把她訂起來掛在牆上。哼唧道,富哥,你收養女兒怎麼也不收養個聰明點的,你看看她怎麼那麼傻,為什麼還不走啊?
“啪”的一聲,清清脆脆的響,他打了那女人一巴掌。你他媽別這樣說我女兒,明白嗎?!
那女人一下沒了臉,鑽進了被子,溺水一般,水面上只剩頭髮。
喜悅,花開,星辰墜了一地,轟然一下。
他為她打了她,他一定是她的親爸爸。他那麼愛她。
他打完那女人,轉身對她柔聲的道,寶兒,聽爸爸的話,出去一下。
她聽了話,慢慢的退出了房門。他是她的!他是她的!
她和他要媽媽,他一定會給她。
一會兒,他出來,把她抱至膝上,摸了摸她的頭髮,問,寶兒,為什麼這麼早回來啊?
他們說我沒媽媽。
誰說的?他粗眉一蹙,爸爸去揍他!
她依在他的懷裡,小手摸他的鬍子,一下一下,此刻她早已不悲傷。可我真的沒媽媽呀,爸爸,你給我買一個媽媽,好嗎?
他“哈哈”大笑,好,給寶兒買一個。爸爸出去挑一挑,不,寶兒出去挑一挑,是寶兒要媽媽嘛!寶兒,你想要什麼樣的媽媽呢?
恩……漂亮,好看,長的像爸爸,最主要的是要聽寶兒的話。她小小的頭兒一歪,攤了購物條件。苛刻,媽媽成了訂做的布娃娃。
這時臥室裡那女人早跟了出來。明白了討好富哥的穴位所在,把那一巴掌立馬相忘於江湖,
親熱的看她,你是寶兒吧?長的真可愛,漂亮,好看啊……
她那麼小,就看穿,憑空而來的討好,素來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想偷她的爸爸。
她撅嘴,不理她。把他抱的更緊,爸爸,記住哦,比如這個阿姨,寶兒就不要她做媽媽!
他更哈哈,那女人無了趣,自走了,把門甩的“咣噹”一下。
她膩他懷裡,突的想起什麼,把小手變成槍狀,抵他的胸膛,舉起手來,交槍不殺!
他舉了起來。一個大的樹叉一樣。
她笑,爸爸,你是警察啊,你有手槍。
他搖頭,不是,乖寶兒,爸爸不是。那槍,是——是玩具,爸爸買來玩的。說著,把她放下,進了臥室,取了那東西,對著她,“嗤”的一下,有什麼射來。銀亮,銀亮,她身體一涼。
沐浴,水,他和她玩,是水槍。
第二十四節
她嘻笑著躲那水線,從他的臂下鑽過,靈猴一般,進了臥室,爬上了床,被子一掀,小手一涼,碰到一個物件。
黑色,死亡,是槍。
他真好,他給她也買了一把。
她拿了起來,兩隻手握住了它。好沉。她也舉著,對著他,小手按下,爸爸,你真好,你給我也買了一把……
寶兒,別,千萬別啊……
“蓬”的一聲,她看見有什麼射出,不是溫柔的水,而是鐵硬的殺。
殺!
快,速,敏,捷,不肯猶疑,不留時間,帶著奇異的風的歌唱,飛向了他。他的身子晃了一晃,紙人般倒下。
寶兒,快,快給劉叔叔打電話……
她呆在了那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