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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平的召喚。要說這內侍,你不得不服氣,當到有點地位的,或許沒有別的本事,伺候人那都是一等一的,不然怎麼會得太后和皇上喜歡?

自從得知了太后去世皇上親政的訊息。任守忠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天天在徐平身前身後轉悠。遞吃遞喝,陪笑解悶,把徐平煩得不行。

“你如此殷勤,想讓我幫你幹什麼?”徐平問任守忠。

“怎麼敢勞動工部費心,您只要什麼都不幹,就是小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任守忠小心翼翼地看著徐平的臉色答道。

當今皇上是個仁厚性子,再是忌恨自己這些人,也無非是趕出宮去。找個邊遠地方安排個閒散職事罷了。任守忠在宮裡多年,這一點他還是拿得準。不過先前把徐平得罪得太厲害,就怕他心裡記仇,一道奏章上去就可能壞了自己性命。如今的徐平又有大功,又跟國舅李用和關係匪淺,任守忠自然要小心巴結。

徐平一向打交道的不是官員,就是文人君子,第一次碰到這種沒臉沒皮的小人,也拿他沒辦法,只好由他去。

本來徐平的心裡。也起過自己上奏章分說任守忠的不法行為,或者藉助李用和的關係。把任守忠置於死地的心思。但想來想去,自己以待罪之身,一下成為了朝裡上下人人注目的官場新星,正是要韜光隱晦的時候,還是算了。跟一個護送自己的內侍過不去,在別人眼裡難免失之刻薄,不利於以後在朝堂裡廣結人緣。

就這麼陰差陽錯,任守忠成了徐平身邊的小跟班,手腳勤快,連秀秀都插不進手來,只好由他去。

徐平身份沒變,不好到處亂走,高大全和孫七郎兩個在驛館裡可呆不住,天天早出晚歸,觀賞風景,摸魚捉鱉,玩得不亦樂乎。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六月十二。

太后三月底去世,再加上李宸妃改葬,整個四月基本都是在辦喪事,到了五月朝政才慢慢走上正軌。緊接著就是一系列的人事變動,前幾年因為上疏要求太后還政,而被貶謫的人要重新召用,最典型的是范仲淹,召回京為右司諫。一些阿附太后,從而擢升高位的人要處理,整個朝廷紛紛雜雜,理不清楚。

徐平每天看邸報,雖有大致脈絡,具體的一些朝廷事務卻看得雲裡霧裡。他一直在嶺南為官,遠離中樞,很多朝政大事都不清楚。

此時的邸報與前唐甚至宋初不同,由各道路進奏院自己收集整理改為中書下屬的朝廷都進奏院統一發行,本就過了一道手,很多訊息都被封鎖,一個小官又能看出什麼來。

再者這個年代的邸報都是手抄,發行量有限得很,也就是徐平天天都耗在驛館裡,才能遍覽,一般的官員想及時看到還真不容易。想起在全州沒及時得到太后去世的訊息,想來不是馬忠方馬虎,而是那裡正當要道,邸報早被別人拿走。

四月五月之間發生了很多事,徐平在道州這個邊遠之地也弄不清楚,反正六月十二這天下午,他無所事事,一個人在驛館裡看《孟子》,任守忠在身後小心服侍。

正在徐平看得無聊,半夢半醒之間,不知出去幹什麼的驛丞從外面飛奔回來,一直到徐平身前,躬身行禮,大聲道:“賀喜官人,朝裡詔旨到了,中使已到前面不遠處!”

徐平睜開眼睛,看著驛丞,迷迷糊糊地道:“什麼詔旨?”

驛丞道:“官人不是在這裡待旨?自然是等的詔旨到了!”

徐平這才清醒過來,從五月初出發,過了一個多月,給自己的旨意終於下來了嗎?

從竹椅上站起身來,徐平口中道:“且等我回去洗把臉,換了公服。”

驛丞急忙前面帶路,領著徐平向住處行去。驛丞常年迎來送往,最有眼色,早已知道徐平回京是要大用的,有心巴結,自然殷勤。

任守忠捧著楊梅湯大碗,三步兩步搶上前來,把驛丞擠開,瞪他一眼道:“既然中使要來宣旨,你還不去準備香案,誤了時辰惟你是問!”

說完,又轉身陪著笑道:“小的伺候工部更衣。”

徐平看著他搖了搖頭,隨口道:“不用了,我更衣不需要別人在身旁。你各種典制熟悉,與驛丞一起準備一應物事吧。”

說完,抬腳走向自己住處。

驛丞看著任守忠,心裡暗笑。他是從心裡瞧不起這位地位顯赫的內侍,剛來的時候對徐平如狼似虎,一得了太后去世的訊息,就鞍前馬後,十足賤人一個。

徐平回到住處,洗了把臉,換了公服。

可憐他進士高中,做了六年官,對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