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落個不是。
開封府正廳裡,知府張觀肅容端坐,看著堂下站著的一眾炭行的行頭和主要行戶,沉聲道:“如今天氣苦寒,你們一干行戶,怎能乘此時哄抬炭價?炭價暴漲,小民哪裡有錢買炭,挨不過去,或死或病,你們於心何安?”
行頭劉大官人行禮道:“府公明鑑,不是我們要賺這錢,而是炭行如今也沒有多少餘炭。官府又不許我們閉市不賣,價錢不漲就頃刻售空,我們怎麼辦?”
張觀道:“莫要強詞狡辨,到了冬天,你們炭行不會存炭?怎麼會一下售空!”
“府公有所不知,我們本來是存了許多炭的,但鹽錢司那裡要鑄什麼新錢,徵了無數的炭去,炭行著實是空了。新買的炭,還在外地沒有運到城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許申鑄雜鐵銅錢,徵炭本來是經過開封府的,張觀自然知道。不過那個時候只是歷行公務,誰能想到沒過多久天氣一下冷下來,鬧到這個局面。這些炭戶有了這個藉口,咬死自己也沒有多少庫存,要麼閉市不賣,要麼漲價,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開封府與皇城相距不遠,登聞鼓院那裡一鬧起來,就有人報告了張觀,他立即把炭行的主要商戶傳進府裡。能夠讓這些商戶降價最好,不能降價也得理好說詞,今天天黑之前他必須進皇宮,解釋炭價暴漲的事情。
按以前慣例,此時必須開庫官價發賣柴炭,以把炭價壓下來。但現在庫裡有沒有足夠的炭是個問題,許申鑄錢浪費掉的炭可是不少,搞不好只能從宮裡出。
看著堂下的商戶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張觀的臉色越發陰沉。可恨的是旬估還是下雪之前,那時就把炭價升了一些,而沒有強行規定炭價不許升,留下了口子。現在再對炭行來硬的已經來不及了,查清他們到底有多少餘炭不是一時半刻的工夫。
強行壓抑下心中的火氣,張觀沉聲道:“你們各商戶回去查清現在柴炭庫存,明天報到開封府來。如果有哪個敢藏匿虛報,本府定然重重懲治!還有,回去之後立即快馬出城與你們的炭窖聯絡,讓他們日夜趕工,不得拖延!”
眾商戶恭聲應諾,也不知他們有幾個人把這話當真。
把行戶打發走,張觀嘆了口氣。當官碰到這種天災真是有苦說不出,人力豈能勝天?花費再多心血精力,最後可能還是免不了斥責。
站起身來,張觀命人立即備馬,彰顯身份的儀仗也不帶了,輕裝趕往皇宮。
下馬進了東華門,張官隨著引導的吏人一路急行,踩著厚厚的積雪,不一刻就到了垂拱殿外。抬頭一看,殿門外站著一個人,正是右司諫范仲淹。
鼓院在范仲淹名下管著,他與張觀的目的一樣,都是為炭價飛漲來緊急見駕。(未完待續。)
第54章 官與民
到了二十六這一天,天氣依然陰沉沉的,雖然再也沒有落雪,北風卻凜冽,就連汴河都封凍起來,人馬可以直接在上面行走。
邕州來人已經陸續返回,惟有韓綜留了下來,將另有任用,解了邕州通判的職事。他在蔗糖務當同提舉一任,資歷已經足夠,無需再回嶺南吃苦。這就是出身世家的好處,在最合適的時機擔任最合適的職務,只要不捲入**,仕途就順順利利。
該拜訪的親友已經拜完,當年的屬下已經遠去,徐平百無聊賴,一大早起來拜過父母之後,便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看雪。
北風盡吹,表層的雪已經成了小冰粒,吹在人臉上生疼。
城門外看酒樓的劉小乙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見到徐平在院裡,急忙上前行禮。
徐平問他:“你今天怎麼到城裡來,酒樓那裡沒有事情嗎?”
劉小乙道:“老朝奉今天要去會客,要我隨行。再一個開封府在汴河邊置場賣炭,每稱才三百文,滿城的人都去搶。咱們府里人手不多,我帶了兩個酒樓裡的小廝來,也去買一車回來運回府裡,去得晚了只怕沒有。”
徐平聽了道:“你只隨阿爹去會客吧,炭就不要去買了。那是宮裡拿了存炭出來發賣,救助窮苦人的,我們這種人家怎麼好去搶?平白惹人閒話!”
劉小乙聽了一想也就明白,徐家是新貴之家,跟窮苦人家去搶便宜的炭,不知怎麼就會惹起閒言碎語。急忙答應,到屋裡去找徐正去了。
如今徐平封了郡侯,徐正跟著也升了兩階官,不過他沒有具體職事,徐家也不差那一點俸祿,官階已經沒有多大意義。現在家裡的下人一律稱徐正為老朝奉,這個稱呼來自現在的文散官,因為到正五品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