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牆角的嫌疑,曹克明也只能報怨。
邕州每年商稅額是一千貫出頭,現在遇仙樓的收入就把這稅全包了,徐平免了不少稅,曹克明趁機加些名目往公使庫摟了一部分,心裡勉強平衡一點。
到了門前,徐平左右看看,藉著燈籠的微弱光芒,才看到坐在牆腳下的陳老實和喬大頭,向他們微笑著點頭示意。
人生最苦的不是食不裹腹,衣不蔽體,終是勞累,最苦的是這個人明明活著,可他的心已經死了。這個世界的繁華與蕭條都與他無關,終日就如行屍走肉一般,看著朝陽升起,看著夕陽落下,心中不起一絲漣漪。
在邕州為官,徐平知道自己可以給這個地方帶來財富,使每一個人生活都比從前更好,雖然他們未必能夠收穫更多的快樂,卻能得到以前所不曾擁有的舒適。但陳老實的心已經死了,這個老兵打過契丹,徵過交趾,卻在邕州城溼熱的天氣裡早早磨滅雄心,耗光生命。
這樣的人徐平做什麼都不能給他帶來改變,終究是個遺憾。
或許,有一天自己帶兵去把交趾滅了?與這個老兵帶著勝利的榮耀回到中原,在故鄉接受萬眾歡呼,他的心才會活過來。
徐平笑著搖頭,這是一個神經病的想法,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他還不想付出那麼大的心力。
看著徐平三人進入酒樓,喬大頭捅了捅旁邊的陳老實,小聲道:“陳阿爹,那個官人對我們笑呢。”
陳老實低聲嘟囔了一聲,喬大頭沒有聽清說的是什麼,他也並不關心陳老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