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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是不是叫段雲潔?”少女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一些。

徐平點頭:“不錯,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等一下。”

叫段雲潔當然不用徐平去叫,他是穿著一身甲冑難受。大熱的天身上都出了幾回汗了,趁這個機會回去洗洗換了衣服。

吩咐了兵士去找段雲潔。徐平則回自己的住處換衣服。

秀秀正坐在門前做針線,自從黃從貴伏誅,秀秀正常了許多,生活中的事情都能自己料理了,不會再無端端地捅出簍子來。但依然極少笑,性子一下子恬靜下來,人也勤快了,慢慢徐平的衣食住行又被她接了過去。就像當年在中牟的莊園裡,秀秀又成了徐平貼身知冷知熱的小丫環。

以前秀秀瘋鬧的時候,徐平煩了就想秀秀像以前多好,不管自己什麼事她都給照顧得好好的。現在秀秀真地像她小時候一樣了,徐平卻又覺得身邊沉悶下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不管是好的壞的,人一習慣了就不容易接受改變,秀秀的改變又實太突然,哪怕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徐平一時半會還是不能一下子接受。

見到徐平秀秀忙站起身來行禮,把手裡的針線放到一邊,跟著徐平回到房裡幫著除了戎裝,又把他換洗的衣物拿來。

秀秀出了門,徐平在房裡草草地洗了一下,去了一身的汗味,換了一身寬鬆的遙�潰�瘓醯蒙袂迤���

這個時候想起剛才的少女來,徐平明白只怕帶來的不是什麼軍情,更可能是與段方和阿申的事情有關。阿申被黃從貴帶到甲峒,之後一直被扣押在那裡,徐平以邕州官府的名義交涉幾次了,甲峒卻死活不放人。

要說阿申身份多麼重要,甲峒想憑此獲得什麼利益也不至於。段方左右不過是一個知縣,朝廷眼裡芝麻綠豆大的官,而且還沒有進士出身,阿申與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腦子壞子才想憑此勒索。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頭緒,這些蠻人首領與徐平的思路就不一個路子,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

出了房門,見秀秀依然坐在那裡做針線,徐平突然想起,對秀秀道:“晚上我不回來吃飯,與桑秀才他們幾個飲酒,你不要用等我。”

秀秀放下針線起身,口中道:“知道了,我給你做個醒酒湯。”

徐平笑笑:“那是最好。對了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帶回來給你。”

“官人早去早回,我沒什麼想吃的。”

徐平聽了,一邊微笑著,一邊走出門去。現在秀秀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從前,想起了在中牟莊園裡那無憂無慮的生活,那種生活還真是自在。

出了自己院子的門,帶了等在門口的譚虎,徐平一路回到花廳裡。

段雲潔已經過來了,就坐在身邊,揹著身子,不知在想什麼。少女坐她的身邊,雙眼看著地面,一臉茫然。

徐平心情正好,見事情解決,走上前去問少女:“剛才我怎麼說你都不信。怎麼一見段姑娘就信了,她臉上又沒刻著個段字。”

少女木然地道:“我看她的樣子就信了,世間除了阿申。還有哪個能夠養出這樣的女兒?再也沒有第二個了。”

徐平聽了這話,心中也是好奇段雲潔的這位母親到底長成什麼樣,才會給人這種自信。他早就聽段雲潔提起,她跟母親阿申長得並不太像,這樣還能讓少女如此篤信,也算是奇事了。

見段雲潔背轉著身並沒有理自己,徐平便又問少女:“對了。剛才我問你姓什麼叫什麼,你還沒有回答呢。還有你帶來的到底是什麼信?”

少女道:“我叫小竹,沒有姓。從生下來就是黃家的僕人,隨在阿申身邊的。阿申病了,幫我逃了出來——”

少女說到這裡沒再說下去,徐平卻一時怔在那裡。

蠻人的稱呼很隨意。並不像漢人那樣無數規矩。少女雖然是阿申身邊的婢女,也同樣直接叫阿申,並沒有什麼避諱。

徐平對這一點倒沒什麼意外,儂存福的妻子就叫阿儂,現在做了皇后還是那樣叫,這還是同姓呢。至於沒有姓也不意外,很多下層蠻人都沒有姓,以前真要用的時候便用主家的姓。現在行了括丁法,大家都自覺不隨主家姓了。

但少女那一句阿申病了卻讓徐平吃了一驚。這才想起段雲潔一直揹著身子沒理自己。他和段雲潔之間有點隱隱約約的曖昧,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一點,大家一起裝著糊塗罷了。

地方官員不能在管內娶妻納妾,更不要說段雲潔的身份,父親怎麼說也是一縣之長,沒有給人做侍妾的道理。當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