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褻瀆神靈。
整理一會,那邊李二郎夫妻兩個還是吵個不休,不見停下來的意思。
林阿彭看看太陽,快要完全爬上山頂了,忍不住對李二嫂喊道:“二嫂,日頭到山頂了,我們快些動身吧!這種日子,在家裡磨蹭可不好!”
李二嫂這才停住口,轉身道:“好,好,我們這就走!”
回頭又罵了一句李二郎,才見李二郎從門裡出來,也挑了一副水桶,猶自憤憤然,顯然李二嫂並沒有罵服他。
李二嫂鎖了門,喊了兩個孩子,與丈夫一起來到林家門前。
探頭看看林家的擔子,裡面魚鱉蝦蟹打鬧得熱鬧,李二嫂忍不住又回頭丈夫:“看看林大哥,桶裡多少東西,熱鬧也有了,心意也到了,哪個像你!”
李二郎梗著脖子道:“婆娘家懂得什麼!你沒看大戶人家放生,那些有錢的員外都是幾斤重的金色鯉魚,上百年的壽龜,一桶一桶地倒進去!菩薩什麼場面沒見過,河裡隨便抓點魚就能糊弄?”
說完,把自己挑著的桶轉過來給林業夫妻看:“我這裡兩對鯉魚,都是一斤往上的,自己抓的不夠,跟漁人買了才湊齊的。多麼場面!”
林阿彭忍著笑道:“二哥說的也有道理,對菩薩就是心誠,她一個神靈又怎麼會挑三揀四,我們心意到了就好。時間不早,我們上路吧。”
天邊的太陽已過了山頂,金光消散,熱度起來,兩家人不敢耽擱,男人挑了擔子走在前面,兩個婦人跟在後面看住孩子。
鐵錘和巧娘一人一隻手抬著他們的小水桶,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他們放生的雖然是長不大的塘角魚,不過菩薩怎麼會計較這些。
越靠近金光頂,人流就越是密集,肩挑手提,所有的人都到了自己的心意,和自己虔誠或不虔誠的心去紀念觀世音菩薩。
秀秀坐在牛車上,不住地左顧右盼,與旁邊坐著的劉小妹和段雲潔品評看見的各種水族,一路上樂此不疲。
太陽到了半空,才到了金光頂下的放生池邊。
此時池邊已經人山人海,新來的只能站在外邊,根本擠不進去。
與鼎沸的放生人群比起來,智雲法師和身邊的小沙彌就顯得有些單薄,要不是早早佔了好位置,搭了高臺,只怕連他們的人影也看不見。
臺子不遠,早就擺好香案,旁邊一排椅子,坐著本地的頭面人物。徐平正襟危坐,雙目微眯,並沒有注意身邊的人群,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高大全依照吩咐把修路的報價翻了一番,沒想到黃瑋為首的幾位金主不但沒有提出異議,還又加了一些工錢,讓高大全加快進度,儘量早日修好。明面上的理由是山路陡峭,智雲法師年事已高,上下不便,徐平卻有些不信。前來弘法的這位大和尚年紀是不小了,但不能以常人來理論。智雲法師多年雲遊在外,豈是養尊處優的人能比,身手還矯捷得很,那點山路根本不在話下。
這事情總是透著詭異,徐平卻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徐平身邊,是蔗糖務的副長官同提舉韓綜。他到了邕州之後一直都是在如和縣和新開的甘蔗田裡忙碌,榨糖季過了之後才回到提舉司,算是有點空閒。
同提舉聽起來好像與提舉差不多,實際上卻是正兒八經的副手,與通判與知州這種雙長官的情況根本不能比,徹徹底底的是徐平屬下。從兩人的官階也可以看出來,雖然徐平只是比韓綜早一屆的進士,但年年晉升,兩人在官階上早已拉開很大距離。再者韓綜是徐平同年王素的外甥,這人做人也謹慎,對徐平一直恭謹,公事上處處以屬下自居,私下與徐平相處則自居晚輩。幾個月的時間接觸下來,兩人相處得很融洽,徐平輕鬆很多。
旁邊坐著的是知寨陶秉中,一個官位在小使臣的武臣,實權不大,與徐平的關係也沒別人密切,平時比較低調。
陶秉中的身邊,坐著如和縣縣尉黃天彪,他的職位更低,不過今天卻是意氣風發,紅光滿面,左右顧盼之間得意神色絲毫不掩飾。
秀秀在人群外面轉了一圈,也擠不進去,回到牛車邊對段雲潔道:“官人只顧自己,早早就到裡面坐著,卻不管我們只能在外面亂轉!”
段雲潔笑笑:“今天什麼日子?他是地方長官,多少事要做,哪裡還有時間還照顧我們?左右不差這一會功夫,慢慢等就是。”
“我是氣不過,這樣等到我們到放生池邊,熱鬧早過去了,我們放生那些魚也沒人來看,多沒意思?”
段雲潔搖頭:“想看熱鬧?你到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