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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印什麼?賣什麼?又哪裡來的本錢?我們這家小店,做死做活,一年也不過只能攢下來二三十貫錢。當年邕州印書的那一套工具,可是值不少銀錢。”

被張信一糾纏兩天,段雲潔也有些煩了,不想再開酒店為生。她不是沒想過重親撿起印書的活計,只是本錢太大,有心無力罷了。

徐平看著段雲潔笑笑:“不是還有我嗎?總有辦法給你籌出本錢來!”

段雲潔看著徐平,只是微笑著搖頭。現在不比當年,段雲潔怎麼可能拿徐平家裡的錢?徐平家裡什麼都有,最重要的是有妻有女,這是跨不過去的鴻溝。

徐平知道段雲潔的意思,不過還是信心滿滿:“放心,本錢也總會給你籌出來的!”(未完待續。)

第126章 選差外州

明月高升,各色燈籠掛滿大街小巷,整個開封城都籠罩著一種夢幻般的迷離。

徐平騎馬沿著街道緩緩前行,被如潮水般沿街看燈的人感染,心情慢慢開朗起來。

自去年回到京城便感覺到各種不適應,今天經了這麼一件事,突然也就想通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裡能夠事事順心如意?不敢怎麼做,總有各種各樣的煩心事找上身,除非不接觸這個世界,不然總是免不了的。

煩心事不怕,只要正面應對就好。心累不是事情讓人累,而是那患得患失的心思讓人感覺累。自己兩世為人,在這個世界求一生的榮華富貴,只要放心大膽地去做就好,擔心這個害怕那個,存著各種小心思,白白累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處。

回到家裡,趕著省試之前指導了一番李覯的詩賦,徐平便回到自己的書房裡,攤開紙來,拿起筆寫一封文牒。

牒是給三班院的,直接遞給知三班院的李若谷。徐平寫了這兩天張信一的作為,並介紹了段雲潔的身世和段方的生平,明確要求三班院把張信一差注遠州,免得再鬧出什麼醜聞來,無法收拾。

徐平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跟段雲潔的關係有點不清不楚,知道的人也不少,如果一心捂著蓋著反而讓人產生聯想,不知就生出什麼流言來。還不如干脆自己挑出來,就以保護舊日屬下的名義為段雲潔出頭,有什麼要借這件事攻擊自己儘管放馬過來。

邕州六年,蔗糖務創造了無數財富,破交趾立下了偌大功勞,還能連一箇舊屬下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正月十八,上元節後的第一次早朝。

最先出列奏事的呂夷簡因為榷貨務換茶一案,牽連到了當朝宰相張士遜和宣徽南院使楊崇勳,提議對兩人進行懲處。

張士遜自辨,咬死交引鋪是府裡幹人所為,雖然鋪裡掛了自己的名字,自己卻毫不知情。並提議“鄧”記交引鋪的財務全部入官,自己連本錢也一文不取。

張士遜和呂夷簡是什麼關係?呂夷簡得了書狀,張士遜當天晚上就得到了訊息,這兩天早就想好了對策。天大的事情,反正就推到御下不嚴上面。

此時楊崇勳並不得勢,只知道名下有間交引鋪出了事,探問的時候人卻都已經被開封看押起來,他根本沒有訊息來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最終結果是張士遜奪一官,皇上下詔切責,讓他以後嚴管家人奴僕。

楊崇勳的處理則嚴重得多,從節度使降為節度觀察留後,出知陳州。因為這個時候他還有另外一件麻煩,真宗晚年因他告密而死的周懷政家人鳴冤,兩罪並罰。

當年寇準和周懷政商量的是謀立太子,即現在的皇帝趙禎,而奉真宗為太上皇。因為楊崇勳的告密事情敗漏,寇準被貶,周懷政死,劉太后垂簾聽政。劉太后聽政十年,趙禎顯然過得也不愉快,如今寇準和周懷政才是忠臣,楊崇勳則成了告密小人。

早朝呂夷簡只是報告了事情經過,處理結果是下午在便殿再坐時商量的,所以朝會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麼爭吵。等到處理結果下來,御史言官便炸了鍋,認為對張士遜的處罰太輕,相約第二天殿上廷爭。

李若谷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不饒人,耳朵又一直有病,下朝後從垂拱殿回到三班院官廳,便坐在案几邊休憩喘息。

後行小吏上了茶來,李若谷歇息罷喝了茶,才算精神過來。

勾押官這時才捧著一封文書放到案几上,向李若谷稟報:“三司鹽鐵副使徐平移牒來,說是東頭供奉官張信一騷擾民女,要我們院裡把他差注到邊遠州軍。”

“張信一?莫不是張僕射家裡的哪位衙內?”

張耆的兒子都以第三字“一”排行,比如後世知名的張利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