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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契丹真地以大軍攻真定府和定州,那裡一馬平川,委實難以抵擋。是故陛下北巡大名,當先在真定府和定州一帶堅壁清野,收糧食入堅城,以防萬一。契丹南來,則大軍和百姓全入堅城固守,朝廷調河北兵馬,與其對峙於趙州一線。”
“契丹就是興舉國之兵南犯,最多也只有三十萬人左右,原有駐泊禁軍足以守住。此時可命桑懌所部整訓過後的七八萬人,繞道河間,取定州拊契丹右翼。契丹頓兵于堅城之下,遇桑懌大軍攻其側翼,必然難以支撐。正面堅守,側面繞擊,此取勝之道。”
“河東路有雁門天險,本地駐泊禁軍足以讓契丹不敢南來。契丹拼死南下,駐泊禁軍在雁門關防契丹,豐勝路則數軍齊出,直擊大同府,山後數州可為本朝所有。”
“是故,河東路高大全所部已整訓完畢約五萬人,不必死守代州。可自代州東進,取瓶形寨,出飛狐陘,攻契丹之靈丘、飛狐,斷契丹大軍歸路。”
“兩軍對陣,或有僥倖,千里奔襲,必依地理。本朝滅党項,取勝州,天下地理大勢已是如此。契丹要敢南犯,除非是滿天神佛保佑,不然就是頓兵於真定府堅城之下,東有桑懌攻其側翼,北有高大全斷其歸路,此羊入虎口也。”
“在真定府城下契丹亡其舉國之兵,則燕雲十六州本朝可以不戰而下,契丹的百餘年基業,毀於一旦。大勢如此,契丹無論如何,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是以,臣以為,陛下北巡,契丹必然只是虛張聲勢,南下是斷然不敢的。如果其君臣發狂,一定要南來,無非就是殲其於真定府城下而已。”
宋朝滅了党項,佔了雲中一帶,戰略上已經對契丹擁有了優勢。雙方在河北路山前地區是針尖對麥芒,各擅勝場,河東路山後卻是宋軍有絕對優勢。
太行八陘,宋朝佔了二陘,可以從河東路支援河北戰場,這是絕大的戰略優勢。桑懌和高大全帶過來的隴右軍,是有野戰能力的,並不下於契丹軍隊。有這麼十幾萬人可以機動作戰,契丹三四十萬人南下,就是白白過來送死。以前他們憑著騎兵機動,遊騎可以在廣闊的平原上橫行無阻,數百里的範圍都在其控制之下,宋軍只能夠被動挨打。有了桑懌和高大全,契丹就沒有這個優勢了,只能夠跟宋軍打陣地戰。陣地戰,就是契丹的死路。
第39章 待以客禮
韓琦年初進佔涼州,以種世衡、劉平的靜戎軍和田況、石元孫的清衛軍為後盾,一路西進。元昊已死,党項已平,河西的党項軍再無戰心,韓琦西進並沒有大的戰事。
徐平離開西北之前,表奏野利旺榮為甘肅路蕃落使,配合韓琦在河西剿撫並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對河西地區的事實佔領。夜長夢多,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猶豫,宋軍一旦逗留不前,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就會出來。等到形成了各種割據勢力,再去平定代價就大了。
韓琦一路西進,二月初入肅州。至此河西數郡大局已定,周邊的各個小割據勢力,基本熄滅了乘勢而起的心思。帶兵進駐仁多泉城的廝鐸督,表示出了願意歸順朝廷的意向。
不過西北第一個主動獻土歸順的,並不是廝鐸督,而是在党項覆滅之後,重新拉起隊伍來的曹賢順。作為曾經瓜、沙兩州的實際統治者,曹賢順只佔據了幾處小城堡,離著重回當年鼎盛局面還有著遙遠的距離。權衡之後,曹賢順認識到再沒有機會割據一方了,主動帶兵到肅州見韓琦和野利旺榮,願納土重回中原王朝治下。
瓜沙兩州的歸義軍,因反對吐蕃統治而起,於唐宣宗大中二年,在當地豪酋張議潮的帶領下,趕走了吐蕃人。張議潮一邊在河西地區恢復唐制,一邊不斷收復失地,並派人向唐朝報捷。由於涼州一直沒有收復,跟中原的聯絡中斷,一直到大中四年,張議潮派出的使者才聯絡上唐朝。大中五年十一月,唐朝於沙州設歸義軍,以張議潮為節度使。
涼州未復,歸義軍政權便一直不能與中原連線,孤懸於河西與西域之間。在歸義軍政權建立之後,中原一直處於動盪之中,你方唱罷我登場,王朝走馬燈一樣地換。在這個動盪的歲月,歸義軍同樣經歷了起起落落。
朱全忠滅唐,訊息傳至這大漠之中的漢人政權,他們不奉朱溫為正朔,開始了一段時間短暫的獨立發展時期。唐昭宗被殺,訊息傳至沙州的歸義軍政權,他們正式棄用了中原王朝的年號。當時的歸義軍節度使張承奉,以管下境土,建金山國。
為什麼國號是金山?不要說在後世,徐平這個年代都已經不能夠知道究竟了。可以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