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被宋軍抬著火炮幾下就轟塌了。桑懌這一路打下來,竇維吉再是愚鈍也知道火炮的厲害了,自己這小城怎麼可能守得住。他沒有開城投降,就是對元昊還有信心,知道這一戰未必能要了他的性命。元昊兇狠好殺,自己一降,只怕要連累全族,最後權衡下來,還是犧牲自己一個,保全家族。
親兵多是來自竇家,有遠支近支子弟,也有在他家世代為奴的,眼裡只有竇維吉。當下選了七八個健壯通猛的,簇擁著大郎縋下城去。
西壽監軍司依山而築,前面是大片的山間盆地,後面則是去蕭關縣的道路,自蕭關既可去靈州,也可去韋州。蕭關為隋時所設的他樓縣,入唐改為蕭關縣,後沒入吐蕃,實際已經沒有縣的建置,只有縣城遺址而已。這裡是戰略要地,党項駐有軍隊,歸西壽監軍司管轄。韋州則是唐時所設的西會州,後曾改名原州,為了安置東遷來的吐谷渾人,又改名為安樂州,又曾經是唐時的南威州,党項沿用了唐時的地名。
自晚唐之後,這一帶其實已經沒有正常的行政建置,境內多是東遷來的番胡。地名更是雜亂無章,很多地方重名。如蕭關便有幾處,原州除了是韋州舊名,也是鎮戎軍曾用過的名字,向南更有大宋正常設定的原州。宋人稱呼,多用唐時的建置,如果與宋境的州縣同名,則加一個古字。
党項只在戰略要地駐軍建城,統治實際上是按照部落來的。此時元昊敗象已露,治下的番胡部落人心惶惶,觀望成敗,有的甚至已經躲到了山裡,周圍一片荒無人煙的景象。
因為守住路口,此時西壽東面只有零星的宋軍遊走,監視著城中党項大軍的動向。竇大郎帶著親兵混在零散的逃跑人群裡,一路東去。
南邊的天都山深處戰事激烈,防守嚴密,董士廉一行同樣走的是這條路。元昊叛宋之後改習番俗,穿番服,發,不過這一帶到處是蕃落,党項管理力不能及,還是漢胡風俗交雜的舊貌。董士廉等人椎髻胡服,帶著大范陽笠,倒也並不讓人覺得突兀。
看前面幾棵大柳樹下有一口無人看守的水井,董士廉道:“我們到那裡喝一口水,吃些乾糧,有了力氣才好趕路。出山的地方是番賊在蕭關的駐軍之地,我們要連夜過去。”
眾人應是,加一鞭到了水井旁,紛紛落馬。
這裡以前可能是處茶鋪,此時早已沒了人跡,只剩下一處涼棚。到了涼棚裡,董士廉讓眾人落座,派一個人到井邊取水。
取了水來,幾人剛剛取出乾糧,就聽見馬蹄聲響。一起抬頭看來時的路上,行來七八騎,跨下俱是好馬,簇擁著一個白麵年輕人。
劉易對董士廉低聲道:“哥哥,看這個人不似山中牧民,如此排場,莫不是番賊貴人?”
董士廉點了點頭:“看來是了,說不定就是番賊監軍司中的將領。”
說完,示意眾人低下頭來,不要被人看出破綻,誤了大事。
竇大郎一行到柳樹下停住,看了看董士廉幾人,口中道:“這幾個人有些蹊蹺,雖然是番人裝束,卻不似山裡常年放羊的人。莫不是城裡出來的逃兵?”
旁邊一個叫竇維平的近支長輩忙低聲道:“大郎,這幾個看起來甚是健壯,而且身邊都有刀劍,不是良善之人。我們逃命要緊,不要多生事端!”
竇大郎小聲嘟囔幾句,心有不甘,狠狠瞪了竇大郎幾人一眼,吩咐人去取水。若是依著他從前性子,定要把這幾人拿下來,好好審問一番。
劉易從范陽笠下注意著竇大郎一行,見他們沒有下馬,只是有人過來取水喝了,也沒有吃乾糧,便就匆匆離去。看著漸漸遠去的煙塵,劉易啐了一口:“這幾個撮鳥,是城裡出來的番賊貴人無疑!看他們的樣子,怕是臨陣逃路,這個時候能從城裡出來,必然是大人物!哥哥,要不我們做上一票,把這幾個人拿了,也是大功一件!”
董士廉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快些把都護書信送到任太尉手裡才是正事!”
劉易不語,低頭想了一會,又道:“我的身上舊傷未好,跟著你們去多有不便。依著我不如這樣,哥哥依然前去送信,我這便原路返回,去尋劉滬將軍。你們緊趕一步路,到這幾個男女前面,不要誤了大事。而後最好再出一人,把他們拖住,我帶人來拿!”
董士廉道:“如何拖住他們?這幾個看得出來多年從軍,真刀真槍拼鬥只怕不是對手。”
“無妨,只要讓一個警醒些的,騎匹好馬,尋事惹惱他們。一路上只要跟住,不時叫罵,那個少年人如何忍得住?剛才我看得分明,他是要尋我們事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