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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部分

就在山口整理部伍,開始排陣。

禁軍行軍除非分成幾股,有前鋒有後衛,如果聚在一起,都是主將在前。而且鑑於五代牙兵的教訓,主將沒有親兵衛隊相隨,也沒有特別直隸主將之軍。這兩個特點,直接導致大戰中主將很容易戰死或被擒。而禁軍又是靠嚴格的階級法整編在一起,主將一去,大軍很容易崩潰。三川口之敗,這一點表現得特別明顯。其實當時宋軍人數少於元昊,但戰力卻未必相差多少,劉平和石元孫兩人的失陷對結局影響非常大。

隴右軍中用了新軍制,每一級統兵官都是有親兵隊的,徐平自己也有都護府直轄的一軍。不過親兵隊不是統兵官私兵,只是直隸統兵官的軍隊,戰時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徐平曾經建議其餘禁軍也這樣改,朝中有贊成的有反對的,許懷德的這支大軍還沒有改過來。

主將在前,固然可發身先士卒激勵士氣,但也特別危險。一出山口,許懷德立即把全軍結成大陣。不再使用行軍佇列,而是結陣前往五里外的宿營地,是他也要考慮自己性命。

排陣尚未完畢,派出去的偵騎已經飛馬趕回。與上次不同,這次帶了一個人來。

到許懷德面前,偵騎叉手唱諾:“稟大帥,五里之外見到這個人,自稱是清遠軍主將番賊李團練的伴當。這廝帶了幾個男女,在那裡擺起香案,說是要迎王師。賊人奸詐,小的不敢信他的話,生怕引我軍入伏,是以帶來見大帥!”

許懷德看著偵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看看偵騎,道:“你再說一遍?這廝帶了夥男女在那裡做什麼?”

偵騎卻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把許懷德嚇著了,只好又重述一遍。

許懷德一催馬,突然到了偵騎帶來的那人面前,厲聲喝道:“你且說說,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若有半句虛言,灑家立斬你于軍前!”

那人嚇了一跳,在馬上渾身發抖,急忙叉手:“太尉,小的沒有半句虛言!小的名喚李節,是清遠軍裡李團練的族人。清遠軍以前全靠左近野狸十族的蕃落兵把守,天都山一戰後他們一鬨而散,逃到山裡不見蹤影。現如今城裡李團練只帶五百兵,多是老弱,如何敢抗衡太尉大軍?這城是附近要害之地,團練思索,上朝必派大軍前來收取,早就備好香案以迎王師。只是左等右等,今日才等到太尉帶大軍前來。”

許懷德心裡翻江倒海,實在無法形容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的心情。自己擔驚受怕,路上還捱了三十軍杖,原來只是來接收一座空城?突然之間,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許懷德才強自平息心神,問李節:“你們團練獻城,不怕威州的昊賊?那裡離清遠軍只有二日路程,他帶上兵馬,頃刻間就能殺過來!”

李節一頭霧水,看著許懷德道:“昊賊已是自身難保,哪裡還能夠顧及我家團練?六日之前曹太尉已統大軍過折姜會,現在想來已把韋州團團圍住也!那時團練也曾派人去,曹太尉言清遠軍是許太尉行軍駐足之處,自己不便派人來。”

想到這裡,李節才想起來,忙從身上摸了一張紙出來,呈給許懷德:“太尉且看,這是曹太尉文字,已許我家團練獻城也。是以我們在這裡引頸盼王師,恭候太尉多日了!”

許懷德接過紙,一眼便就看出是曹克明手書。這幾位統兵主將都有自己暗記,方便戰時聯絡,是不是曹克明寫的許懷德一眼就能看出來。

把這張紙看了又看,許懷德再也忍不住,不由流了眼淚下來。自己擔驚受怕,艱難行軍,卻不知這城早已經下了。曹克明一紙文字,便就能下一城,自己還想著什麼大戰。

許懷德只覺得自己窩囊無比,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自己鑽進去。曹克明從天聖寨比自己晚出發多日,那是小道,大軍行進艱難,沒想到路程卻比自己快了許多。那可是正面強攻韋州的主力,元昊防的最嚴,路上聚集的賊兵最多。

一路上沒見敵人抵抗,因為這路上的兵馬早就被調去防曹克明了。見不到人影,因為這一帶的蕃落被曹克明殺破了膽,逃到山裡去了。兩軍隔著一片大山,山中全是生蕃,不通音信,卻沒想到出現了這種意外。曹克明大軍在前,山中蕃落是知道那邊訊息的,誰還敢來撩撥許懷德的大軍!曹克明僅憑自己的威名,已經掃清了許懷德路上的所有障礙,就連清遠軍都幫著他打下來了。

意不意外?很驚喜是不是?但許懷德卻覺得自己實在沒臉進清遠軍城。人終歸是有羞恥之心的,自己統領的是禁軍精銳主力,比曹克明的大軍人數還稍多一點,出現這種結果他會被人笑一輩子的。當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