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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部分

的地域進行戰役決勝的能力。特別是後一點,是宋朝任何一支其他軍隊都不具備的能力。

“餓死不擄掠,凍死不拆屋”,徐平前世聽到這句口號印象還不是特別深,並沒有深入去想這意味著什麼。畢竟有一支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軍隊從烈火裡拼殺出來,在他當時的心目中,軍隊好像天然就該是這樣的。但真正到這個世界掌軍,才知道事實完不是這個樣子。不要說是對百姓秋毫無犯,能夠打仗時不搶首級,不殺良冒功的軍隊,這個年代就已經算是紀律嚴明瞭。友軍在打,我這邊坐觀成敗,看事不好撒腿就跑,戰事順利及時上去搶戰功,這才是大部分武將的做法。軍律裡一條怯懦不戰的罪名,殺了不少人的腦袋,有罪有應得的,但也有冤枉的,便就是針對這種行為的無奈之舉。

不殺將立威,便是大家都在觀望,嚴格誅殺怯懦不戰的,不要說冤魂,一有軍情警報便就一窩蜂湧上去,亂糟糟地胡打一氣,同樣對戰力有巨大的影響。

有組織、有計劃地打仗,明確戰略目的、戰術目的,按部就班地完成,是徐平一直堅持的事情。張亢的性格,現在去掌軍,很可能就會觸犯軍法,特別是徐平軍中的軍法。即使他有當馬謖的覺悟,徐平可沒有揮淚斬將的準備。

見張亢垂頭喪氣,徐平正色道:“公壽,莫要把我說的磨你性子的話當等閒,做過了這一任,你要真地把自己的性子改過來。軍中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一定要了然於心。軍法無情,不要自己掌軍之後,還這樣不拘小節,小節可以釀大錯!我腰間的天子劍,不希望真地有一天要拔出來,斬自己的人!”

張亢悚然一驚,叉手應諾。跟桑懌搭檔了這些日子,他已經知道這支軍隊跟其他的軍隊不同,軍中紀律嚴而不酷,階級不是上下如天塹但又組織嚴密。性情粗獷不是大事,但不拘小節和奢侈縱慾兩條很可能惹禍。

徐平軍中士卒的待遇比其他軍隊好得多,各級軍官的公使錢給得也足,但對各種法紀之外的行為則管得極嚴。統兵官隨意打罵士卒,剋扣錢糧,都會受到嚴懲。軍中違紀有軍法司管,不到觸犯軍法軍律的行為則有張亢和景泰這種副職在管,軍中事務不再是由統兵官一言而決。不能剋制自己,一旦犯下大錯,就可能被殺了祭旗。

第35章 食物和酒

正在幾個人商量的時候,王凱進來,徐平問他:“外面的事情商量定了?”

“大致定了。只是秦州三司鋪子的貨物如何發運,還要請節帥決斷。鄭主管講,在內地州縣,州與州之間運貨是委託郵寄司,州內運貨,則是由鋪子自己的車隊。秦州地處邊陲,管下地盤太大,不知是不是還按內地州縣的辦法來。”

徐平想了想,對王凱道:“還是按內地州縣的辦法來好了,州內由三司鋪子自己組織車隊,託給別人,對他們來說諸多不便。再者,三司鋪子有錢,一兩百輛大車對他們來說不是大事。對秦州來說,騾馬車輛是越多越好。內地行軍,糧草可以依賴地方補充,我們這裡就行不通了,必須要自己運上去跟著大軍。三司鋪子有自己的車隊,帥府的輜重司也要有自己的車隊,就是秦州,也同樣要有車隊。”

王凱一怔:“這樣一來,需要多少大車?秦州周邊草場不少,馬匹倒是不缺,但車”

“鳳翔府有工場,只要木料不缺,大車就不缺。現在那裡先用著往年儲存的木料,眼看著就到了秋冬,今年出動廂軍,多采一些木料順渭河放下去就是。”

工場到底是怎麼制車的,能制多少大車出來,王凱沒有見過,也想象不出來。若是按照他過往的經驗,制車要有好木工,好多地方都是技術活,極是耗費時日。雖然三司從內地遷了不少人來,但好的木工培養艱難,他們怎麼就能想制多少制多少?

卻不知道工場化生產的精髓就是標準化生產,只要生產工藝和工序定了,對熟練工的要求比傳統方法不知道低了多少。一個頭腦靈活些的年輕人,只要培訓上三五個月,便就是生產線上的一把好手,哪裡要跟傳統工藝一樣動不動就學上十年八年。現在鳳翔府那裡不僅是制車,就連制船因為用了洛陽帶去的工藝,生產速度也翻了一倍不止。現在惟一的瓶頸的就是儲存的木料供應不上,只要木料敞開了供應,秦鳳路就能遍地都是大車。

秦州每年市馬一萬多匹,是按照戰馬的標準,拉車並不需要那樣的好馬。以十匹馬裡出一兩匹戰馬的比例,造出多少車來,在這裡都不用擔心找不到馬拉。修路,造車,用海量的物資把周圍的土地演沒,用最短的時間改變這一帶的經濟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