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隊,五隊一都,層級嚴明,真正做到了來去如風。
禁軍精銳對付經常突然出現的敵軍的辦法,是隨時可以變成戰鬥隊形,為此不惜犧牲行軍速度。元昊屢屢包圍宋軍,卻沒有辦法一口吞下,便就是這個原因。徐平的秦州軍當然也可以那樣行軍,但大多數情況下,要求的是一到三天的快速強行軍,而後在設好的據點裡休息,是一種跳躍式的行軍。這種行軍模式,是為了能夠抓住党項軍的主力,不讓他們想戰就戰,想跑就跑,把自己的大軍拖死。
一到三天的快速強行軍,大概是兩三百里的距離,這個範圍就是秦州軍的攻擊面。只要敵軍進入了這個範圍,就進入了秦州軍的打擊範圍,此次進擊卓羅和南不足百里,距離正合適。這是党項第一次面對這種戰爭模式,元昊一頭闖進來,剛好讓徐平檢驗一下。
路邊的小草已經泛綠,河裡的水流清澈,就連山也變得溼潤起來。各咱小動物忍過了冬天的嚴寒,在春風的沐浴下歡快地跑了出來,在山間嬉戲。
一隊快馬風一般地掠過小山,驚得在山坡上閒適散步的羚羊四散奔逃。
“哪裡來的賊人如此放肆!”兩個党項兵卒看見馬隊,大喝一聲,翻身上馬。
離著一二百步的時候,對面的馬隊突然散開,分成兩翼向党項兵卒包抄。兩個党項兵嚇了一跳,口中道:“直娘賊,莫是宋軍過河了?”說完,撥轉馬頭就要逃跑。
幾個呼吸之間,對面的馬隊就到了二三十步的距離,成一個半圓形圍了上來。
看清對面馬上人的宋軍服飾,兩個党項兵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分散出來查探周邊的情況,主要是尋找遊牧的蕃部,讓他們向卓羅和南繳納牛羊糧食,對宋軍渡河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按往常的經驗,宋軍在黃河南岸,要渡河攻擊怎麼也要準備個把月的時間,哪裡能夠說到就到。突然在離卓羅城幾十裡的地方出現宋軍,完全打破了常規。
剛剛撥轉馬頭,兩個党項兵就聽到身後弓弦響起,還沒有反應過來,每人身上就中了兩三枝利矢,一頭栽下馬來。幾乎是在党項兵落地的同時,一隊宋軍便就衝到了近前,有人翻身下馬,牽住了兩匹在原地打圈的戰馬。
伸腳踢了踢了地上的党項兵,宋兵拔出腰刀,向兩人的心口各捅了一刀,才轉頭高聲道:“隊長,這兩個番賊已經死透了,屍身我們如何處置?”
幾個宋軍圍上來,隊長陳天明下馬,把手中的勁弩小心地背到身後,道:“剝下他們的軍裝,扔到那邊的草層裡。山裡的虎狼餓了一個冬天,要不了幾個時辰就吃得不剩。”
幾個兵士答應著,紛紛下馬,收起弓弩,剝党項兵的衣服。
陳天明快步跑到山頭,手搭涼棚四處張望。此時地上的小草剛剛露頭,還不到放牧的時候,放眼望去一片荒涼,看不到一個人影。
從山頭上下來,陳天明對手下道:“都頭已經用望遠鏡看過,距剛來我們來的山五里之內就只有這兩個人。把他們料理了,我們再到那邊更高的山上去,等都頭過來。”
幾個兵士應諾,抬著兩個党項兵,扔到了旁邊枯黃的荒草裡。
在大軍渡河之前,便就有數百斥候向北搜尋。沿路只要見到帶刀槍的,一律格殺,防止走露風聲。都頭一級帶有望遠鏡,指揮著獵殺卓羅城以南數十里範圍內的党項人。斥候隊長一級帶一張勁弩,其他人帶弓,每人再帶一槍一刀,或聚或散,清理党項眼線。
這樣大範圍的清理戰場,自然會被党項人覺察到宋軍過河,但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常斥候訓練的時候,也會過河來,跟現在一樣進行演練。此次行動,倒也並不突兀。
清理了屍體,陳天明道:“牽上那兩匹馬,等到見了都頭,再交上去。這一次來遇到的番賊遊卒比以前多了許多,果然是北邊有番賊大軍。”
斥候並不帶著繳獲前進,每隔一段距離,便就有收容馬匹等物的小基地,等到大軍到了之後統一處置。徐平軍中的軍功計算不要求士卒上繳斬獲,自有專人統計。
第113章 遊騎遍佈
卓羅和南城裡,元昊正在帳裡據著一張桌子,猛啃著一條羊腿,不時端起來旁邊的酒杯喝一大口。酒是烈酒,來自宋境,據說是產自開封城裡面的徐家,就是對面宋軍主帥的那個徐平家裡。兩國的貿易對大宋來說是可有可無,党項可不行,離開了宋境的貨物他們連日常生活都有問題。兩國交兵,邊榷斷絕,元昊鼓勵手下組織對大宋的走私貿易。他可沒有什麼該買什麼不該買的概念,只要是好物,統統都走私到党項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