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大有可為。
噹噹遇貴的一百多人剛剛離開軍隊,就聽見一片尖厲的嗡嗡聲,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一個“步跋子”就被勁弩射中胸口,“撲”在倒在地上。
此時的距離只能放一輪箭,宋軍弓弩齊發,飛蝗一般把衝出來的賞項小隊籠罩在箭雨裡。箭雨後面的重騎絲毫都不停歇,翻滾的馬騎把被弓弩射亂了的賞項反衝鋒的敢死隊踩成肉泥,轟地撞進了細賞者埋的三千“步跋子”裡。
城樓上的桑懌收起望遠鏡,輕輕出了一口氣。此戰大局己定,手持刀盾的步兵被重騎衝進軍陣裡,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現在只等著党項軍陣被沖垮,旁邊的輕騎尾隨收割人頭就好。準備了半年的時間,三都川穀口的這一戰已近尾聲,最後卻沒有任何波瀾。
安遠寨的望樓,高大全一樣在看著不遠處的禹藏花麻。他同樣收到了徐平的軍令,其他蕃部軍隊暫時不管,一定不能讓禹藏花麻跑掉。禹藏部是蘭、會兩州的蕃部大族,一旦跑了禹藏花麻,後患無窮。把在大山裡到處亂竄的蕃部軍隊堵在一處山谷裡,是最高效的戰鬥方式,錯過了這次機會,徐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來第二次。
禹藏花麻沒有跑,他也跑不了。周圍到處都是亂跑亂殺的蕃部軍,都昏了頭,殺紅了眼,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禹藏花麻根本控制不了。他只能收攏本族親兵,在一處三都川拐彎的地方,藉著三面臨水的地勢,擺出陣勢,把自己守住。
等到大部分蕃兵都沒了力氣,局勢漸漸平定下來,禹藏花麻更加不敢跑了,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安遠寨裡的宋軍盯死了。
高大全看看天色,對身邊的右虞侯王逵道:“虞侯,此時已過正午,太陽過了中天,直射不到谷裡,衝禹藏花麻的軍陣不會刺眼了。你點本部兵馬,出去把禹藏花麻擒了吧。”
王逵叉手應諾,看看城外道:“賊酋身邊還有幾千兵馬,倒也不能小視。”
高大全道:“人多又有什麼用?現在蕃賊膽氣已寒,士氣已散,沒有力氣衝殺了。你也不用猛打猛衝,多帶弩手,把他們逼進三都川裡就是。我們放的水反衝上來,現在他們的身後一大片爛泥,把蕃賊趕進爛泥河水裡,再從容收拾。”
“鈐轄說得是!”王逵聽令,開始去點集自己本部兵馬。
徐平來之前,秦州最強的軍事力量,是蕃落騎兵和駐泊禁軍的清邊弩手,現在都編入了桑懌和高大全屬下。歸明神武軍實力遜於宣威軍,幾千弩手還是拉得出來。
禹藏花麻的軍陣三面臨水,防備亂了的蕃落軍衝擊自己當然是好,但也絕了自己的退路。背水一陣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禹藏花麻有那個本事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高大全看準了剩餘的蕃軍已經沒有鬥志,猛打猛衝地刺激他們可能還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乾脆直接用強弩。把他們逼到三都川裡,淹不死的到時抓起來就是。
王逵帶著大隊弩手出了安遠寨,隨行輕騎護住兩翼。剛剛列好陣勢,準備向不遠處的禹藏花麻部掩殺的時候,就見到那裡衝了兩匹快馬出來。
眯著眼睛,王逵讓本部兵馬暫時不動,看著那兩匹到了自己軍陣面前。
一個軍將出陣,把那兩人攔住,高聲道:“來者何人?為何前來?”
兩人一個鬚髮皆白,滿臉皺紋,一個二十歲左右年紀,乳臭未乾。
聽了軍將的問話,老者上前拱手,苦著臉道:“這位將軍,我們大王自知大勢已去,願意舉族歸附。只求朝廷念他一時鬼迷了心竅,犯下大錯。”
軍將愣了一下,這種大事他哪裡能夠作主?對兩道:“你們先等在這裡,我回去稟報虞侯,拿了主意,再做處置!”
說完,一撥馬頭,回到了自己軍陣,只剩一老一小兩個蕃人在那裡忐忑不安地等著。
王逵聽了軍將的稟報,皺起眉頭:“這些蕃賊已經是我們囊中之物,此時投降,倒是乖巧!什麼舉族歸附,天下間哪裡有這種好事!敗了就歸附,怎麼震懾蕃人!”
正要拒絕,想起自己只是軍中右虞侯,不敢做決斷,對軍將道:“你到寨中,把剛才的話跟鈐轄再說一遍,讓鈐轄做了決斷,再來報與我!”
軍將叉手應諾,轉身向寨裡跑去。
王逵與許遷的經歷相差不多,本是諸班殿直中的散直都虞侯,一樣是趙禎延和殿中試材武,選中了派來秦鳳路,做了高大全的右虞侯。作為空降來的高階軍官,以徐平在朝中的地位,他可不敢太過招搖,被徐平拿來祭旗沒地方喊冤。
秦鳳路改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