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聲如同霹靂在耳朵邊炸響,驚得群馬紛紛尥起蹶子。眾勳貴子弟急忙用雙手抱著馬頸,驚叫連連,亂成一團。
湯於文也感覺耳朵裡嗡嗡響個不停,暗暗吃驚:這人好到嗓門。
但心中卻是惱怒,喝道:“你什麼人,知道我是什麼人嗎?讓開!”
“騎兵軍,軍法官韓敞。我管你是誰,下馬,否則軍法無情!”那軍官冷冷道。
“一個小小的軍法官,竟敢對某無禮,放肆!”
湯於文正要叫人將他拿下,羅如意連忙“哎喲”一聲,叫道:“韓將軍你休要無禮,知道這是什麼人嗎?這位是信國公,也是湯問行將軍的兄長。”
韓敞淡淡道:“軍中只有紀律,所有人都必須遵守,違反了,就要受到懲處。即便是湯問行軍在這裡,我也是這句話。信國公請下馬步行,否則末將只有得罪了。”
湯於文大怒,提起鞭子就要朝韓敞頭上抽去。可一看到他手中的斬馬刀和一雙如同蟒蛇般沒有人類表情的眸子,卻是懼了。他立即知道,只要自己這一鞭子抽下去,韓敞會毫不猶豫一刀揮來。
可是,如果這一鞭不抽下去,自己的威信將蕩然無存,還談何將這支軍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時間,湯於文的手凝在空中,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1342。第1342章 閉門羹
按說,湯於文受辱,他身後那群不可一世不知道好歹的勳貴子弟自然會跳出來叫囂辱沒。可說來也怪,他們都是鴉雀無聲,顯然都是被韓敞面上的殺氣給驚住了。
絮語,羅如意打了聲哈哈:“韓軍法官,不用如此的。信國公乃是我鎮監軍,手中執掌的也是軍法,如何不知道這軍中的規矩,快快將刀放下,迎國公爺進帳。否則,等下湯問行將軍見了,面子上須不好看。”
說罷,又對湯於文道:“國公爺,軍中真得不能跑馬,這是常識。大白天的還好,若是半夜裡騎馬這麼一跑,豈不讓士卒誤會有人偷襲,炸了營,這軍隊也就散了。還有,這軍中的馳道彎彎曲曲,騎了馬也行不快,這麼多人馬到時候擠成一團,到時候就麻煩了。”
湯於文和韓敞僵在一起,正自尷尬,聽羅如意這麼說,就藉著這個臺階,微微頷首:“既如此,某就下馬步行好了,權當給羅將軍一個面子。”聽到營中跑馬要引起士卒混亂這一句,他也是心中一動,暗想:原來這帶兵還有這麼多道道,真是開眼界了。
說罷就跳下馬來,率先朝前走去。
見湯於文下馬,眾子弟也都跳下來,亂糟糟地跟在他後面。
“當不起,當不起。”羅如意笑嘻嘻地不住作揖打拱,總算將場面應承下去。
韓敞這才收了刀,立在一旁。
對湯於文來說,開眼界的事情還在後面。
果然,正如羅如意所說,騎兵軍軍營裡的道路還真是彎彎曲曲的,有的地方看起來筆直寬闊,可走不了幾步就突然一拐,道路變得非常狹窄。當真是七扭八拐,柳暗花明。而且,道路兩邊時不時出現一處鹿寨,一座土臺和箭樓,另外到處都有拒馬。
羅如意一邊走,一邊在旁邊解說道,軍營中的馳道之所以這麼設定,那是因為若是道路又寬又直,自己走起來固然暢快。但遇到打仗,敵人一旦突破營寨,也能在裡面縱橫馳騁。
湯於文深以為然,心中又道:還好先前下了馬,否則某帶這後面這群勳貴子弟在這裡騎馬前進,遇到這些急拐,還真要堵成一團,沒得叫人看笑話。
“那麼,羅將軍,某還有一事不明白。這樣設定馳道,固然能夠讓敵人不能順利展開,受到地形限制。但我軍要出營作戰的時候,豈不也十分麻煩?”湯於文對羅如意產生極大的好感,這小胖子確實是一個妙人兒。
羅如意笑著說這軍隊的軍營設定都有一定之規,大到各軍各隊駐紮在什麼方位,小到一口灶該如何挖,平日間也不知道操演過多少次,就算沒有燈火,士卒也知道該朝什麼地方走。
如此一說,湯於文又四下看了看,果然如此,騎兵軍的軍容整肅有序,士兵在營中行走巡邏絲毫不亂,精神士卒。
再看軍中糧秣、器械堆積如山,白色的帳篷如同天下的雲彩整齊地朝遠方蔓延。他心中頓時一振:看這軍營,可見問行是一個胸中有格局之人,不得不說,我們信國公府還真出了個人才。看來,這次來河北是來對了。
看到這森嚴的守備,不知道怎麼的,一行人都忘記了說笑。
大約走了一壺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