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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康總管,時姑娘本人也沒有推拒,我想,我算不上冒昧吧?”關孟海撩起衣袍,順勢坐下,向後招招手,立在一旁的關奇雙手捧著一物,走到時轉運面前。

扁長的匣盒,顏色黑得像黑釉,還未等到關奇走到身邊,空氣中就已經有一種樸素悠遠的香氣,連綿不覺地處處漂流。

只一眼,時轉運就識出這是上等的烏沉香。若無幾百年的歷史,香氣不會這樣毫不間斷地持續從內部溢位。

“這是我為時姑娘準備的薄禮,還望姑娘笑納。”關孟海說道,示意關奇將黑盒遞給時轉運。

關奇剛想伸出手將匣盒放在時轉運的手中,不想時轉運先他出手把盒子抵了回去。不理會關奇的不解,她直接看向關孟海,毫不避諱地言明:“這樣的厚禮,太過貴重。”

薄禮?他可真是謙虛,如此貴重的烏沉香,是沉香木中的上等佳品,核心結實,丟到水中立即沉底;若在其中放置物品,無需多時,都可沾染沉香香氣,久久不去。這樣精品良木,即便如謝府此般巨賈也難珍藏一件,他居然可以隨意當做薄禮饋贈,出手大方,好生闊綽!

“你不願收?”關孟海遠遠地看她,低下聲音。

“無功不受祿,思前想後,我找不出理由來接受關大人的禮物。”時轉運搖頭。他和謝仲濤,面貌雖不相似,卻有一樣的眼睛,在怒氣隱然而生之時,都會變得更加深沉。

“你要找理由?”關孟海站起身,自腰間解下佩劍,擱在桌上,讓劍穗自然垂落。一條翡翠蒼龍,頓時展現在時轉運的面前,“當我為答謝當日你精心為我挑選的劍穗,特意將此物回贈與你,如何?”

她明明是在找理由推拒,可恨,還推拒得如此理所應當。

“上門的客人,古意軒都力求做到賓至如歸,那本是我分內之事,何須關大人如此客氣?”

“你是故意的?”對她再三的謝絕,關孟海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站起身,緊盯著她,一步一步地接近。

“關大人若真要這樣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周遭是迫人的壓力,隨著關孟海的接近,她能夠感受他壓抑的怒火,卻仍是硬著頭皮回答。沒錯,她是故意的,是因為知道一旦收下了他贈與的禮物,就再也沒有可能全身而退。

“時轉運!”他不想對她發火的,可是她有意裝傻,一想到她心中另有所屬,他便感覺難以忍受。

她是頭一個使他另眼相看的女子,也是頭一個讓他渴望擁有的女子,即使他的出現稍遲一步,他也不允許,她的心思在別的男人身上。

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弟弟,也不行!

他漸漸逼近了她,隔著中間的關奇看她。原以為自己盛怒的眼光會使她害怕,沒想到,她一直看著他,既沒有迴避,眼中也沒有恐懼。

“我送你的東西,你只管收下,用不著任何理由!”他一把拿過關奇手中的匣盒,伸出一手,探向時轉運,就要強制地拉住她,迫她收下。

一隻手由康總管的肩膀上橫亙過來,劈開他的手,打得又快又準。

關孟海沒有提防,手這樣被打向一邊,眼看著時轉運,被由康總管身後出現的謝仲濤拉走,退到他周圍三尺以外的距離。

“關大人!”謝仲濤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好大的雅興,也不知會我這主人一番,就這樣登堂入室,公然調戲起我的侍婢來。這般把戲,是朝廷近日流行,還是關大人您,一人享有這樣特權?”

“你——”對謝仲濤的出言侮辱,關奇氣結,差點就要頂撞,卻見關孟海對他搖了搖頭,只好嚥下惡氣,在心裡罵了謝仲濤一百遍。

“謝二少多疑了。”面對謝仲濤,關孟海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莫非二少忘了,奉德公昨日才發話下來,要時姑娘與我多多熟悉?三日後,奉德公還要等候時姑娘的答覆哪!奉德公的話,我不敢違背,奉令而行。二少說我有特權,是否言下之意,是指責奉德公以權謀私?”

好個關孟海,一番話,步步為營,暗箭盡出,以他的話,來堵他的口。無論他承認與否,於己都沒有益處。

“二少爺,你們……”

“康總管,你先下去。”截住康總管的話頭,謝仲濤發話,眼神須臾沒有離開過關孟海。

康總管的目光,在關孟海和謝仲濤之間梭巡,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規規矩矩地退出了前廳。

時轉運的手被謝仲濤牢牢地握在掌心,整個人被拉拽到他身後,密實地被遮擋住。她只能由謝仲濤的肩膀子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