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shubao2。com〓〓www。shubao2。com〓〓www。shubao2。com〓〓
好黑,好暗,根本看不清道路在哪裡,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聲響。
一步一步探索,聽得見自己的心因為恐懼而狂跳不已,伸出雙手想要觸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形體。
好不容易,前面出現火光,驚喜之餘,匆匆向那方奔去,越是接近,越是明朗。
欣喜之餘,加快了腳步,終於看清火把一片,映紅了半邊天空,還有雪亮的刀柄,晃疼了眼睛。
直覺地抬手,想要遮掩,還未蒙上眼睛,一道亮光閃過,有什麼東西滾到了腳邊。藉著光亮,低頭望去,地上居然是一個人頭,脖頸處血跡未涸。
謝仲濤!
平躺的身體驟然彈起,時轉運驟然睜開眼睛,緊咬住下唇,用了十分的力氣,才制止自己沒有尖叫出聲來。手狠狠抓住床沿,冷汗浸溼了整個後背,她的整個人,如掉進了冰窖一般凍徹心肺。
怎麼會?她這麼會做這麼恐怖的夢?
一張臉,被汗水籠罩,一滴滴從她額際滑落。身邊依舊是空位,謝仲濤不曾回來。無法再安睡下去,她掀開被子,披衣下床,輕輕走到門邊,拉開門閂,走了出去。
連濤閣外,一片寂靜,除了天上的明月,一切像極了她夢中的情形。心底躥上一股涼意,揮之不去。為了擺脫縈繞在心裡的不祥感覺,她緊了緊身上的外衣,沿著房廊一直向下走,拐角處,一抹人影閃出,驚得她倒退了好幾步,幾乎要落荒而逃。
“時姑娘,是我。”壓低了聲音,有人在說話。
鎮定下來,看清楚了來人原是謝安,時轉運鬆了一口氣,隨即向他身後探望,卻沒有謝仲濤的身影。勉強地笑笑,她問他:“謝安,怎麼這麼晚?二少爺呢?”
聽時轉運問話,謝安有些猶豫,想了想,才開口道:“二少爺囑咐我先回來,還說,若是時姑娘問話,就告訴你他今晚不回來了。”
“是嗎?”她該覺得輕鬆的。以往,多少個與他同榻而眠的日子,她輾轉反側,老不自在,徹夜難以安睡;現在,他不回來,她可以沒有壓力好生安睡一場。但是,為什麼,心底隱隱有些失落,覺得缺少了什麼?
見她不說話,謝安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張了張嘴,緘默不語。
“那麼,二少爺此刻在什麼地方?”沒有忽略他的異樣,也看出他的急於離開。空氣中有淡淡的酒香和脂粉味道,即使他不說,她也能夠料想一二。
千怕萬怕,就怕她問這個問題,謝安心裡連連叫苦,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二少爺,他、他……”
“是在笑香樓嗎?”謝安吞吞吐吐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時轉運接上他的話,平靜地說道。
“時姑娘……”謝安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表情,“不是我說的。”
“我知道。”心頭有點酸酸的、澀澀的,時轉運笑了笑,卻不知曉此時的笑容,在旁人眼中看來難看至極。
笑香樓,滄州鼎鼎有名的溫柔鄉,謝季浪口中男人流連忘返之地,難怪,謝仲濤會沉迷無法自拔。
“時姑娘……”像是做錯了什麼事,謝安一邊打量她一邊緊張地搓手,“二少爺只是去喝酒,不曾——”
“時候不早了,你去歇下吧。”打斷謝安的話,她簡短地吩咐。這樣欲蓋彌彰的話,連三歲孩童也矇蔽不了,而她心知肚明,又何必再解釋這麼多?況且,她非謝仲濤的妻妾,名義上,只是一名貼身侍婢,又有什麼理由去追問主人的行蹤?
她不肯聽他解釋,謝安只好打住,擔心地看了她一眼之後,隨後離開。
偽裝的堅強在謝安離去之後轟然崩塌,時轉運無力地靠在牆上,慢慢蹲坐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她拼命嚥下哽咽的聲音,不想在這萬籟俱寂之時,被他人發覺自己在這裡感傷。
良久之後,她才重新站起,手滑過牆面,如遊魂一般,漫無目的地遊蕩。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見潺潺水聲,她停下來,藉著月光四處觀望,才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砂岩屏障後,而那一邊,就是謝仲濤平日間沐浴的地方。
想起那一日,他難得與她聊起了他的過往,即使並不完全,也足以令她感動。還有他對她提及關孟海,那個在血緣上與他一脈相承的人,並非是來認祖歸宗,而是要毀掉謝家。
她不懂,她不明白,她一直處於渾噩的狀態,全因為謝家當年的是非恩怨,她是